与此同时,太傅府,书房内。
苏景辰独自坐在书案前,执笔描绘着百里绥的画像。
画像中的玄衣少年,眉眼如画,栩栩如生,仿若真人跃然于纸上。
须臾,苏景辰缓缓放下毫锥,静静凝视着画中的少年,眼中流露出深情和眷恋。
“殿下真的很了解我啊”
他垂眸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与无奈。
往昔,他以为殿下是男子时,便已心生爱慕之情。
后来,得知殿下为女儿身,他更是由衷地感到欣喜。
他始终谨记殿下的尊贵身份,一遍遍地告诫自己,此生只求,殿下后宫的一席之地即可。
然而,今日殿下的一番话,却如同当头一棒,将他敲醒。
他不禁扪心自问:真的不在乎,其他男子伴于殿下身边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他无法接受,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男人,与殿下亲近。
他希望殿下的心中与身边,永远只有他一个人。
他绝非认为,殿下拥有其他男子便是不洁,他只是单纯地嫉妒……
殿下所言极是,他的内心深处,根本容不下天枢。
倘若殿下允他后宫之位,他绝对不会让殿下,再召天枢侍寝。
哪怕千方百计,不择手段,他也会让殿下身边,最终只剩余他一人。
而现在,他首先需得状元及第,成为殿下真正的左膀右臂……
转眼间,两个月时间转瞬即逝。
自二月初九开始,全国各地的举人迎来了春闱的第一场考试。
三日一场,第二场在十二日,第三场在十五日,为期九天。
苏景辰则以去年的解元身份参加。
直至二月十八日,此次圣旨增设的春闱,方才正式落下帷幕。
三月初,春闱放榜,苏景辰毫无悬念地摘得会元桂冠。
四月初,此次录取的贡士,正式参加由宣崇帝亲自主持的殿试。
齐太师与国子监诸位大儒,亦参与其中。
苏景辰因其出众的文采,与新颖务实的治国策略,被钦点为状元。
解元、会元、状元,年仅弱冠的苏景辰,三元及第,一时风头无双。
四月初八,宣政殿内。
“御史中丞?苏景辰年轻,怎可担任如此重要之职!太子此举,未免有任人唯亲之嫌!”
头发花白的沈丞相,脸色阴沉,拱手反驳。
一般而言,新科状元被任命为翰林院修撰,官职从六品,而御史中丞则是正四品。
御史中丞仅次于御史大夫,后者为丞相之副手。
太子此举,摆明了要让苏景辰,日后代替他的丞相一职。
百里绥不以为然,“父皇,苏景辰能力毋庸置疑,且为太傅嫡长子,儿臣感念太傅,故而请旨。”
沈丞相看了一眼宣崇帝,转而沉声质问百里绥。
“太子,您这三个多月,接连换了户部、吏部、刑部、工部几位尚书,如今又让东宫伴读任御史中丞,未免有把持朝政之意!”
“丞相这是在自省罪名吗?”百里绥微笑着反问。
她拱手道:“父皇,这些官员贪赃枉法,草菅人命,儿臣皆是依照律法弹劾处理,未有私心。”
宣崇帝沉凝片刻,认真思忖着。
太子逐一拔掉沈丞相党,却也没有换成他选中之人。
沈丞相老奸巨猾,权倾朝野多年,而太子尚未弱冠,且对他这个父皇,尚算孝敬。
因而太子……应当比沈丞相,要容易处理得多。
“苏景辰三元及第,又是太傅唯一子嗣,破格升迁并非不可。”
宣崇帝当即下旨:“着新科状元苏景辰为御史中丞,日后协助御史大夫,好生帮丞相分忧。”
就在此时,一名太监躬身入内,低声禀报:“陛下,静乐公主差人来报,府中有急事,请丞相回府。”
太监看了一眼沈丞相,“听说是沈世子出了事……”
沈丞相心中一紧,只觉头晕目眩,踉跄着退后几步。
“陛下,老臣先行告退!”
话音未落,宣崇帝尚未应允,沈丞相已跌跌撞撞地离开。
宣崇帝神色轻松,并未在意。
沈世子为丞相所剩唯一嫡子,若再出事,沈国公府可就绝嗣了……
“太子,秦淑妃特来请旨,八公主心悦苏景辰,想招之为驸马……”
“父皇,”百里绥淡淡开口,“景辰是儿臣的伴读,若为七弟姐夫,又算怎么回事。”
宣崇帝劝道:“状元尚公主,乃是常事,若八公主不可,九公主的母妃仅为昭媛……”
“父皇,太傅含冤而死,景辰为其唯一血脉,亲事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