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伟庄严的宫墙内,落日余晖洒在粗壮的菩提树枝干上,犹如夕阳下的一道庄重辉煌。
一名七八岁光景,身着黑底绣金龙纹锦袍的男童,端坐在菩提树下,小脸肃然,眼中却带着一丝笑意。
观其服饰金冠,应是东宫太子。
“殿下,此乃猞猁,形似猫,但成年后体型远大于猫。它捕猎技巧高超,奔跑耐力极强,您日后可携带它前往上林苑狩猎。”
言笑晏晏之人,乃是一位身着月白锦缎长袍,约摸十岁的男孩。
“景辰有心了,孤甚是喜爱。”太子轻轻抚摸着猞猁棕褐色的柔软毛发。
他的言谈举止,端庄稳重,全然不似这个年龄段的孩子。
“能得殿下喜爱,此乃猞猁之福,亦是微臣之幸。”景辰嘴角微扬,轻声说道。
“殿下,您给这猞猁赐个名字吧。”他又笑着提议。
太子略作思索,“方才见它奔跑如此敏捷,就叫闪电吧。愿它长大后,能名副其实,疾如闪电。”
自此,这只名为闪电的猞猁,成为了东宫的爱宠。它最爱的食物,便是各种野兔。
然而,好景不长,不过短短月余时间。
随皇帝出巡的皇后娘娘回宫,恰巧目睹了太子在菩提树下,与猞猁追逐嬉戏的场景。
还是那间熟悉的密室。
太子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四周站着数名黑衣暗卫。此次,皇后却并未像从前那样鞭打他。
“将这只畜生剥皮抽筋,再切成一片片的肉片,喂给太子!”皇后冷冷地下令。
太子早已做好了受鞭笞的准备。因此,自进入密室,他便一直笔挺地跪在地上。
直到皇后的话音响起,暗卫手持匕首走向猞猁时,他才惊愕地抬起头。
“母后,万万不可……”
“动手!将此孽畜剥皮抽筋!”皇后面沉似水,冷声道。
就在那把闪烁着寒光的匕首,即将插入猞猁腹部之时,太子猛然起身,如疾风般冲向前方。
他一脚踢开抓着猞猁的两名太监,将那呲牙咧嘴的小家伙抢过来,紧紧地抱在怀中。
“反了天了!竟敢忤逆本宫!将太子拿下,当着他的面活剥了这孽畜!”
皇后显然没有料到,向来逆来顺受的孩童,竟然会为了一只畜生,而反抗自己。她怔愣片刻,回过神来后,立即怒喝道。
年仅七八岁的孩童,纵使武学天赋极高,已稍具身手,但终究难以抗衡武功高强的暗卫。
须臾,太子被暗卫押到猞猁面前,眼睁睁地看着猞猁被剥皮抽筋,身躯被削成薄片,只剩下血肉模糊的骨架。
皇后缓缓走到太子面前,掐住他的下巴,拿起一块薄肉,塞进他的口中,强迫他生咽下去。
当皇后松手,暗卫退下后,太子伏在地上剧烈呕吐,直至昏迷不醒。
一天一夜后,太子缓缓醒来,榻边坐着的皇后,一如往昔,满脸泪痕,心疼而关切地安慰着他。
“绥儿,那只孽畜太过凶猛,母后只是怕伤到你啊!母后给你寻了一只金丝虎,日后你养着它吧。”
皇后边说边从太监手中接过一只纯黄色的猫咪,小小的一团,看起来甚是乖巧听话。
“不必了,孤日后……不会再养任何活物。”太子闭上眼睛,淡淡开口。
此乃他第一次在皇后面前,自称为孤。皇后惊愕片刻,满脸哀痛之色,继续盘问同样的问题。
“绥儿,你定然不会怨母后的,是不是?”一遍又一遍,不知倦怠。
只可惜,太子宛若已然沉睡,再不似往昔那般,回答:不怨……
时光悄然流逝,太子再度苏醒时,寝宫内已无皇后身影,唯有景辰跪坐于榻前。
“殿下,您终于醒了!可还有哪里不适之处?”景辰见太子醒来,急忙轻声询问。
“皇后言,闪电不慎病亡,殿下悲伤难过,故而传微臣进宫陪伴。”他低声解释。
他的嗓音略有哽咽,“微臣知晓并非如此,殿下,您切勿伤心……”
“景辰,抱歉,我未能护住闪电。”太子气若游丝地开口。
景辰连忙摇头,“殿下,咱们日后再也不饲养那些东西了。您若觉着万人之上孤独寂寞,此后,微臣愿做您掌心的家宠。”
“纵使骨化形销,此生唯愿守护殿下左右。”他的声音温柔,却又带着坚定不移。
……
这一场梦境,格外明晰,太子与那位景辰的面容皆可看清。
知鸢沉浸于梦境之中,整整两日两夜未曾醒来。
“你不是说并无大碍?缘何她至今仍未苏醒?”裴时骁压低嗓音问道。
薛淮摇摇头,“她脉象平稳,并无异样,或许只是,她自己不愿醒来……”
“二爷,瑞嘉郡主到此,说有要事与您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