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烛光燃起,昏暗的密室,瞬间明亮起来。
密室虽地方狭小,但室内布置得精致齐全,除了床榻,还有书案,书架上摆满了书卷。
一袭白衣的男子点燃蜡烛,转身刚走几步,骤然摔倒在地。
此人正是,太傅嫡长子,苏景辰。
“景辰,你怎地忽然起身了?”
密室大门推开,身穿绯色寝衣的百里月匆匆进来,急忙扶起苏景辰。
“你的伤势虽已痊愈,但腿脚筋脉受损,且心脏有恙,身体过于羸弱,实在不宜劳累。”
百里月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苏景辰,语气中满是心疼关切。
“我只是想喝口茶水。”苏景辰坐在榻边,低头整理着衣袖,声音冷淡。
“公主,我的伤势已好,什么时候可以离开?”他低声询问。
百里月眼神飘忽不定,支支吾吾地说道:“母后的人还在找你,外面尚不安全,再等几个月……”
“公主,我们去黎山别苑吧?”苏景辰蓦地出声,打断了百里月的支吾。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美丽的弧度,漆黑的眼眸中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百里月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如谪仙般的男子。这是五个月来,他第一次露出笑容。
“黎山别苑,地处偏僻,环境清幽宜人,以后我会在那里陪你。”苏景辰继续温柔地说。
“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百里月回过神来,喃喃问道。
苏景辰语带悲伤,“公主所言,太子殿下薨逝,苏家满门被灭,皆是皇后因九皇子所为。”
“我消沉悲痛五月有余,权当为殿下与家人服丧。自此孤身一人,只为报答公主恩情。”他言辞恳切。
“你不想报仇了吗?”百里月仍有些难以置信,轻声问道。
“我能报仇吗?“苏景辰反问,“苏家如今唯我一人尚存于世,我怎能自寻死路,让苏家彻底绝后。”
百里月如释重负,佯装哀叹:“景辰,你莫要怪我。母后偏爱九弟,我在宫中也举步维艰。”
“我心悦你多年,日后你安心待在我身边,我定会护你周全。”她边说边伸手攀上苏景辰的肩膀。
苏景辰在她手即将碰到时,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借机起身。
“景辰,你还好吧……”
“我没事,歇一歇便好。”苏景辰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我这伤势分明已无大碍,怎地身体仍使不上力呢?”
“可能当初伤势太重吧……”百里月的语气带着一丝心虚。
苏景辰将话题转移回来,“皇后绝对想不到,我会藏身黎山别苑。自此,我会一心陪在公主身边。”
“日日夜夜,只要公主传召,我定当随叫随到。”他又补充了一句。
言下之意,他愿意为公主侍寝……
百里月爱慕了苏景辰十年,乃是真心实意的深爱。故而,她从未逼迫过苏景辰,只想得其一颗真心。
她希望苏景辰心甘情愿地与她行鱼水之欢,而不是借助任何药物。
“好,景辰莫急,我来安排。”百里月情难自禁,终于答应。
苏景辰又与她周旋了一会儿,才将她哄出密室,让她暂时去歇息。
待密室大门紧闭,苏景辰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去年小年夜时,他在离苏家宅院不远处的密林中,惨遭死士伏击。
重伤落马后,他便昏迷不醒。待醒来时,已置身于这间密室。
无论是否为百里月所救,他现在只想去寻找殿下。
所谓救命恩人……在殿下面前,无足轻重。哪怕殿下要他亲自动手斩杀,他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利用百里月的爱意又如何!他从来就不是良善之辈……
于他而言,世上唯有殿下最重要。他宁可负尽天下人,也绝不会辜负殿下半分。
好不容易等到伤愈,只要能离开这间密室,抵达黎山别苑,一切问题自会迎刃而解。
至于百里月所下的软筋散,他精通药理,又岂能困住他……
数日后,金城,裴宅内。
自那日“口不择言”后,裴时骁已消失了整整七日。
人虽未归,但命令却传了回来。
次日起,知鸢便被禁止出门,甚至连院落都不能踏出一步。
白芷和南星也被拦在府外,薛淮更是不用多说。
平日里源源不断的山珍海味、滋补良药等,皆突然没了踪影。接连几日,只有粗茶淡饭。
府中上下议论纷纷,这位被二爷宠爱半年多的姑娘,怕是已经失宠。
裴府侧院,绛雪阁内。
“闪电近日清减不少啊……”
知鸢坐于院中的梨树之下,怀中抱着雪貂,轻轻抚摸着它的绒毛,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