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辰时,知鸢才悠悠转醒。
“嘶……”
她刚动弹一下,便觉得浑身酸痛难耐,尤其是腰身及大腿处。
昨夜的一切,不断在知鸢脑海中浮现。裴时骁如饿狼般的疯狂,让她此刻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
知鸢缓缓转头看向身侧,那里早已空空如也。
她伸手摸了一下,褥单已然冰凉,裴时骁应该早就起床了。
“姑娘,您醒啦?”月桃走了进来,低着头轻声问道,“您要不要先沐浴,舒缓一下身子。”
“好……”知鸢刚开口,便因嘶哑的嗓音,不得不咽下了余下的话。
月桃上前轻轻扶起知鸢,道:“二爷辰时就去了军中,他让奴婢告诉您,晚间他会回来与您用晚膳。”
“也是二爷走时吩咐,让姑娘起来泡会温泉的。”她又补充一句。
“我身上的寝衣,是你换得吗?”知鸢忽然问道。
月桃摇摇头,“昨夜,奴婢本欲进来为姑娘更衣,但二爷不允许。您的衣物都是二爷亲自换的。”
她越说头垂得越低。姑娘颈间锁骨处的痕迹,实在是太过显眼。
二爷可真是不懂怜香惜玉啊……
知鸢怔愣片刻,反而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裴时骁应该已经看到了她后背的伤痕。
如此,她也不必再整日提心吊胆地瞒着了。若是裴时骁就此嫌弃,那也是人之常情。
毕竟,她自己对镜观察时,都觉得那伤痕骇人且恶心。
月桃离开后,知鸢才褪下寝衣,缓缓步入池中。
裴时骁倒是会享受,这宅院里竟然还藏着一处天然温泉。
她沐浴池中,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痕迹,无奈地笑了笑。
裴时骁真不愧是驰骋沙场之人,体力确实不同凡响。尤其是胸前,简直被啃得惨不忍睹。
不过……方才补了月余,确实长大了些,至少比裴时骁的大了。
沐浴更衣后,知鸢正在用着午膳。
她见到月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笑道:“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来便是。”
月桃迟疑片刻,小声地说:“二爷没有吩咐,给您准备汤药,奴婢不知是否要……”
“汤药?什么汤药?我的补药不都是晚膳时才喝……”知鸢话未说完,忽然明白了过来。
“自然是要的,二爷未娶正妻,我又无名无分,当然不可以留孩子。你去寻白芷或南星,让她们开一副吧。”
知鸢说完,便低头继续用膳了。
“是,奴婢这就去。”月桃心疼地看了一眼知鸢,赶紧去往宁安堂。
片刻后,白芷与南星匆匆赶来,月桃则去煎药。
“知鸢,此药不可长期服用,终究是对身体不好的。”南星劝道。
“你别担心,待师父回来后,让他给你制些不伤身的药。我们毕竟医术有限嘛……”白芷在一旁安慰。
“不用麻烦了,左右我这副身子已是如此,不在乎这点药。”知鸢确实觉得无所谓。
“知鸢,你与二爷这样……以后有何打算?”白芷忍不住询问。
她们二人是真心喜欢知鸢的,把她视为朋友,甚至妹妹。
知鸢轻轻摇头,“我也不知道,暂且先如此吧。说不定哪天,我就恢复记忆或是找到家人了。”
白芷与南星齐齐叹了一口气,亦是无可奈何。
知鸢如今的身体状况,受不得半点寒,每日需得昂贵的补药,精心呵护调养着。
否则,根本撑不住……
她们只是药堂的医女,每月的月钱微薄,尚只能挤在后院的一间厢房。纵然她们有心照顾知鸢,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更何况,二爷看上的女人,岂会轻易放手……
白芷与南星有事离开后,月桃端来汤药。知鸢没有丝毫犹豫,一口饮尽。
“奴婢把剩下的药包,都放在小厨房了,以后方便些。”月桃打开一包蜜饯递给她。
“或许以后都用不着了……”知鸢右手托着腮,看着窗外盛放的傲雪红梅,喃喃自语。
裴时骁那么挑剔的一个人,在见到她身上那些伤痕后,应是再也提不起兴趣了吧。
也不知道日后,裴时骁会不会再养着自己了?
然而,知鸢终究是多虑了……
晚间,裴时骁刚刚进屋,便随手把大氅扔给向明,又走到炭盆前将身上的寒气驱散。
“二爷……”
月桃刚准备询问是否可以传膳,只见二爷一把揽过知鸢,往内室走去。
“裴时骁,你做什么啊?”知鸢不解地看着,闷头往前走的男人。
刚一进内室,裴时骁直接将她拦腰抱起,用实际行动告诉她,自己想要做什么。
“你……你昨晚没看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