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辰时,裴时骁才磨磨蹭蹭地从榻上爬起来,于床前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袍。
他看着闷在寝被里的女子,俯身掀开一角,笑道:“出来透透气,别把自个闷坏了……”
只见露出的一张小脸,脸色绯红,双眸潋滟,双唇更是娇艳欲滴,甚至微微红肿。
裴时骁看着眼前这个勾魂夺魄的妖孽,一时忍耐不住,又欲俯身胡闹。
“别……”知鸢隔着寝被,用手将他阻拦住,“时辰已晚,你赶紧离开。”
“你放心,我这清辉院的人,嘴巴最是紧实,绝不会在外胡言乱语。”裴时骁连同寝被将知鸢抱入怀中。
“我并非在意这些。”知鸢轻轻摇了摇头,“从我住进你院中时,流言蜚语早已传开了。”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裴时骁低声说道。
起初,他只是想查清知鸢的身份,觉得放在眼皮底下方便。
后来,他惊艳于知鸢的美貌,想要据为己有。
从始至终,他从来就没有考虑过,知鸢的名节问题。
“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不必,”知鸢轻声打断裴时骁的话语,“我不需要那些所谓的名分,说不定哪天我就一命呜呼了……”
“休要胡言!”裴时骁在她唇上啄了一口,“你定会安然无恙!”
知鸢微微一笑,并未言语。
她的身体状况自己清楚。那蚀骨噬心之痛,想必就是叶大夫所说的另一种毒素所致。
而且,她的断骨虽已大致愈合,可手脚却使不上半分力气。
她的这副身躯,比深闺中的女子还要娇弱。
然而,知鸢心里清楚,自己并非那般娇柔的女子。手上的茧子,还有后背那交错纵横的疤痕,皆是证明。
适才,裴时骁搂着她在榻上亲吻了许久,唇上、颈间、锁骨……
她却始终不肯,让裴时骁褪去她的衣裳,更不许其触碰自己的身体,尤其是后背……
“还有一事,你往昔不曾有夫君,亦无子嗣,我很是高兴。”裴时骁忽然在知鸢耳畔低语。
“你是如何得知?”知鸢满脸狐疑地看着他。
难道仅凭亲亲抱抱,就能知晓?
“你连亲吻都不会,况且,身体的反应是做不得假的……”裴时骁笑得肆意张扬。
嘴上虽说,不在乎知鸢的过去,但得知她从未有过别人,裴时骁只觉得通体舒畅。
“我如今腿脚已大致恢复,何时能出去?”知鸢转移了话题。
“出去?去何处?你想离开!”裴时骁瞬间炸了毛。
知鸢轻叹一声,“你不是说,待我腿脚痊愈,便搬至府外居住吗?”
裴时骁眉头紧蹙,有些迟疑。
如今他对知鸢的身份越发怀疑,倒不是怀疑其是奸细。
知鸢会不会是某世家大族的千金,因后宅争斗被害,流落至此?
他已派人在附近城内打听了。
然无论如何,将人放在眼皮底下,终是放心的……
“你若觉得住清辉院不好,可先住进客院,听雪阁离得不远。”裴时骁犹豫着开口。
知鸢轻声道:“自伤后,我每日都待在你的院子里,从未出去过。我想去看看白芷与南星。”
她伸出手,轻轻拽了一下裴时骁的衣袖,“我身体不佳,也不能走远,至多去一趟药堂后院。”
“我想出去住,裴时骁……”
这一声“裴时骁”,带着几分撒娇与婉转,听得人心肝发颤。
“为了出去,竟然撒起娇来了……”裴时骁眉梢微挑,“罢了,谁让英雄难过美人关呢!”
“你出府住可以,但是要出门,必须由我陪同。若是我有事,也得让丫鬟和侍卫跟着。”他赶紧补充道。
“我知道的,谢谢你。”知鸢嫣然一笑,点头应允。
“离开清辉院就这般开心啊?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裴时骁又欲压下她嬉闹。
“咚咚咚……”一阵叩门声,打断了屋内的春光。
“二爷,王妃请您过去一趟。”向明硬着头皮禀报。
裴时骁顿了片刻,只得放开怀中的人儿,“你起来用点膳食,我有事出去一趟,晚上回来陪你用晚膳。”
言罢,他又重重吮了一下知鸢的红唇,方才起身离开。
裴时骁离开后,月桃赶紧进来为知鸢更衣。
“奴婢在清辉院多年,从未见过二爷对哪个女子这般上心。二爷甚至从不让丫鬟近身,只让侍从伺候。”
月桃一边为知鸢更衣,一边微笑着说道。
之前的那位徐姑娘,二爷虽然对她比寻常人温柔,但更多的是客气有礼,与知鸢姑娘完全不同。
“月桃,过几天我要出府居住。你若是不想离开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