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给陈阿娇穿衣的间隙,陈阿娇突然扯过灵儿的左手,掀开广袖,看着灵儿手臂上那条半寸长的伤疤,不禁红了眼眶。如果没记错,这条伤疤应该是前世的她留下的。那时的她刁蛮任性,灵儿不小心弄坏了她一条粉紫色的留仙裙,她竟然拿起发簪刺向灵儿的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何况女子身上有疤,将来的夫婿怕是难以接受不该啊!想到这里,陈阿娇忍不住长叹一声。
灵儿见陈阿娇这般反应,以为是自己又犯了错,顿时惶恐不安起来,匆忙跪在地上,连连道歉:“主子,是不是灵儿又做错什么事了?这伤疤…是灵儿应得的惩罚!都是灵儿太笨,粗手粗脚地弄坏了主子的裙子!” 陈阿娇连忙将灵儿扶起,安慰道:“灵儿,我怎么会怪你?只是这疤,想来有些懊悔”她心里暗自感叹,灵儿一直是那么善良、单纯,忠心耿耿。缓和了一个时辰,陈阿娇也逐渐接受了现实。她对前世的记忆还存在一些疑惑,但她明白,既然老天爷给了自己重来一次的机会,就一定要好好把握。不可像前世那样任性,明明手上拿着一副好牌,本就不该随意出手这一世,她再不会重蹈覆辙
灵儿瞪大眼睛,嘴巴微张,表情难以置信,她怀疑自己听错了。“懊悔”这个词从主子口中说出时,她整个人都懵了。主子可是太子妃啊,未来的天子皇后,而她只是一个小婢女,怎么能让主子感到懊悔呢?灵儿心里有些惶恐和不安,她觉得自己肯定做了什么错事,惹得主子不高兴了。在灵儿的世界里,她一直牢记着阿娘的教导:尊卑有别。虽然她和主子年龄相仿,但身份地位却相差甚远,她从未敢有过一丝一毫的逾越之举。如今,听到主子说出这样的话,灵儿不禁开始胡思乱想起来。难道主子不想要她了吗?是不是要将她卖到那些可怕的人牙子手里去?想到这里,灵儿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主子,灵儿的命都是您的!你切莫再说懊悔!您这是在折煞奴婢啊!”灵儿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对着陈阿娇猛磕了三个响头,陈阿娇无奈的叹息,俯身蹲下,与灵儿视线平齐,也罢,灵儿有些不适应也是正常的,伸出食指往灵儿已经磕红的脑门轻弹了一下,笑着说道:“起来吧,灵儿,我们该回府了!”灵儿见陈阿娇笑得明艳,失神了片刻,忙应了一声,心想着主儿笑的真好看,比那宫里盛开的牡丹还艳丽!怪不得那些皇子们只要主儿在,眼睛都挪不开视线!
“阙殇回了吗?”陈阿娇走出禅室,按道理,去了也有些时辰了,以他的身手,对付那些个暗卫应是绰绰有余的
“未见动静,郡主,要等他吗?”灵儿站在陈阿娇身侧,出声问道,没了商阙的一路跟随,回城的路程近两个时辰,这道观离皇家别院还有些距离,若是路上遇着危险,群主若有个小磕碰,他们这些做奴仆的都吃不了兜着走!
“随行的家丁有多少人?”陈阿娇拿出腰扇,执于眼睛上方,遮住了一方火热,这夏日的烈阳太毒辣了些,才沐浴完,肌肤又仿佛浮上了一层薄汗
“主子,大约有几十人”灵儿心领神会的执了把户扇,在陈阿娇身后轻轻扇着
“无事,启程吧,你去叫几个有些身手的家丁先行十里”
“喏……”灵儿乖巧地退了下去,陈阿娇百无聊赖地随着古韵的走廊一路踱步。走廊尽头应是道观的后厅,远远瞧见一方铜鼎立于堂前,上面还有些香火,许是时间太久远,陈阿娇已记不清前世是否来过。今日这道观因她的由来,闭门谢客,处处透着股冷清之感。
陈阿娇走了过去,抬头看着眼前的太一殿,愣了半晌,忽地自嘲一笑,内心感慨万千。缘起缘灭,如今都皆不由天定!她轻轻抚摸着腰间那块白玉镂雕的龙蟠纹鸡心佩,准备离开时,一个老道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郡主既来,也该求一签文,切莫枉费了这姻缘既法”陈阿娇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那个老道。他身穿一袭青色道袍,面容慈祥,眼神深邃,像对着她,又像在透过她,看那前世人
陈阿娇的心头骤然涌起一阵惊愕,这位道长,莫非真的能够窥探人心,洞察天机?她望着道长那双温和的眼睛,心中的疑虑与紧张逐渐消散。定了定神,释然地迈出步伐,踏上了台阶,轻声说道:“那我便信道长一回,求上一签,看看命运如何指引。”
随着竹签轻盈地落地,陈阿娇拾起转身交于身后的老道,老道接过,拂须长笑:“巍巍独步向云间,玉殿千宫第一班,富贵融化天付汝,福如东海寿如山!郡主,此乃第一签!”
陈阿娇微蹙眉头,此等签文对她而言前所未闻,其中的深意令她心生疑惑,正欲开口询问,老道跪于真人像前,神情肃穆,下起逐客令:“群主,您该启辰了!”
“道长,您该为我解惑。”陈阿娇并未挪动步履,她的声音坚定而清晰,似乎下定了决心要探寻这其中。这老道不会无缘无故地让她进殿求签,前世今生,莫非真与这老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郡主,您可还曾记得,昔日赠予那黄毛小儿的一滴心头血?”老道的声音低沉而悠长,仿佛带着某种深邃的韵味,陈阿娇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