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青生先是一愣,随即精神大振,目不转睛地看着陈凡,“快,说说你的想法。”
多少年了啊,文坛有多久没有出现描写爱情故事的文章了?!
就算现在已经扭转乾坤,可很多人依然缚手缚脚,根本不敢越线半步,依然按照老一套的规则在办事、写文。
如果江南文艺杂志社能够刊登一篇描写爱情故事的文章,首先就能传递出打破枷锁的决心和力度,无论是从文坛还是风向的角度,都将具有非凡的意义。
至于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何青生根本不怕。
当年一个人放三头牛的日子都挺过来了,还能有更坏的结果吗?
大不了主编不干,回去继续放牛去!
陈凡见他竟然没有拒绝,也不禁有些惊讶。
这年头对爱情的描写还属于“禁忌”,私底下多少龌龊的事都做了,可表面上却人人羞于提及一个情字,没想到这位省级报刊的主编,竟然一点也不避讳。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脑子里组织一下语言,便说道,“那是77年的秋天,”
刚开了头,何青生便迫不及待地说道,“第一个秋天?!”
他见陈凡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不禁尴尬地笑了笑,“你继续,我保证不插话。”
陈凡嘴角微抽,继续说道,“就在那个秋天,侨居海外的蓝军将军周振武的女儿周筠旧地重游,来到庐山。”
何青生眉头微皱,“庐山是江西的,为什么不能是江南?”
陈凡微微叹了口气,“那就云湖吧,云湖地区的云湖,我熟。”
何青生尴尬地笑了笑,“云湖好、云湖好,你继续讲,我保证不插嘴。”
陈凡懒得理他,将被改得面目全非的《庐山恋》故事说了一遍。
之所以说是改得面目全非,理由只有一个,和《牧马人》一样,原剧他都没看过啊!
反正无非就是一代的矛盾由二代来化解,冤家变亲家、团圆大统一呗。
所谓的爱情故事只是卖点,最最最关键的,还是故事的社会背景,以及由此传递出“现在跟以前不一样”的这么个信息。
而在77这个时间点,这样的信息,几乎是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最喜闻乐见的东西。
甚至可以说是石破天惊。
听完陈凡的故事,何青生果然欣喜若狂,“好,这个故事好!”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陈凡,“这个故事你什么时候可以写出来?”
陈凡想了想,“这个会议开几天?”
会议?什么会议?
何青生硬是愣了好几秒,才终于想起来正事,“哦、哦、哦,会议啊?我想想啊。”
又过了两三秒,他才两手一拍,“开两天,对,就是开两天!”
陈凡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突然有种心里不安的感觉是怎么肥四?
何青生呵呵干笑了两声,“要不,我先跟你介绍介绍这次会议的情况?”
陈凡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聊了近一个钟头,总算进入正题。
何青生正色说道,“我过来找你,就是想跟你说说这次会议的情况。这一次的会议,是由文化、宣传和我们杂志社三方共同主办,省里全程关注并指导的、十几年来江南文化系统最重要的会议。”
听到这话,陈凡的脸色也不觉变得严肃起来。
文化系统的时间要更长,而且长了不是一星半点,而是一半以上。
何青生靠在椅背上,眼神有些迷离,“以前的事情就不说他了,现在的状况就是,有一个办公室,在支撑着文联的一部分基础工作,去年江南文艺杂志社复刊以后,这个办公室也并到了我们杂志社来,主要负责行政和复建工作。
就在前几天,也就是1月10日,上级成立了恢复文联、作协这两个机构的筹备领导小组。
领导小组做的工作之一,就是督促各省分会机构重建。
正是在这种背景下,省里的文化、宣传部门积极配合,我们杂志社也在第一时间做出响应,召集全省老作协会员集合,复建江南文联、江南作协。”
他说着转头看向陈凡,“作协和文联的关系很复杂,与其他机构不同,作协既属于文联的成员单位,又与文联是平级。很多时候,作协和文联的工作是合并开展的,所以在很多地方,目前文联和作协并没有分开,属于两头管理。
我们江南省的情况也差不多,复建作协,也是复建文联,在作协之后,舞协、音协、戏协等机构都会逐步恢复。
不过那些跟你没关系,跟我也没关系。
说回这两天的会议。主要议程就是复建作协,行政方面的东西不用你去操心,跟你有关的只有两个。”
陈凡眼珠微转,不禁有些疑惑,“两个?”
不应该是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