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紧牙关不松口,说是当前以学业为重,考上大学之前,不考虑家庭问题。
至于上了大学之后?
那就更不考虑了!
姜甜甜回过神来,赶紧起身笑道,“谢谢,有说是谁打来的吗?”
来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看了伸长脖子的姜丽丽一眼,“是陈老师打来的。”
当她看见姜丽丽两眼发光地站起来,迫不及待往外走,心里愈发肯定单位上的传言。
看这情况,还敢说不是在谈对象?
翻案前,这个妹妹还掩饰得挺好,每天不是低着头工作,就是低着头学习,哪怕陈老师来了,也自觉保持距离,几乎让外人看不出什么,甚至还有人觉得陈老师看上的会不会是姐姐?
毕竟妹妹在乡下待了近四年,经常风吹日晒、下地干活,还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两只手明显有些粗糙。
这还是他们没看见姜丽丽一年前的样子,那时候真的跟村姑没什么两样。
不管是哪个时代,农村长大的孩子和城里长大的,无论是气质还是长相,都有很大的差别。农村的孩子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尤其是这个年代的,自然淳朴,但是气色相对比较差,还有穿着也远远不如城里的孩子。
而城里的孩子,除了衣服穿着和气质都带着典型的年代特征,其他的与后世年轻人几乎没有太大的区别,他们也会爱美、讲时尚,男的梳偏分、女的扎发型,家庭条件好的还会经常去百货公司买衣服。
百货公司的衣服可比自己做的贵多了,一件好衣服随随便便就要十几块,而自己买布去做,布料钱加上手工费,5、6块钱也就够了。
所以差别真的很大。
那天除夕,姜甜甜去找妹妹,两人站在一起,就是最鲜明的对比。
姜甜甜虽然这几年也不好过,可依然拿着30多块钱的工资,吃着定量粮,每个月的糖、肉、油等副食份额也没有减少过,虽然依然满足不了日常身体所需,可相比农村一年到头难得吃上几回,也要强得多。
而且她在供销社门市部上班,尽管要经常搬搬抬抬,可终究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气色比姜丽丽好多了,皮肤也是符合她年纪的白皙细嫩。
也就是姜丽丽跟着陈凡补了近一年,吃了不少油水,整个人稍微丰盈了一些,气色也好了很多。
如今除了因为时间太短、手上还有些许没来得及蜕掉的茧子,以及习惯性的低头、不敢与人说话,其他方面与姜甜甜几乎相差无几。
否则的话,把一年前的两个人放在一起,是个人都会认为陈老师喜欢的是姐姐,而不是妹妹。
到了现在翻案后,好嘛,演都不演了,明明陈老师打电话找的是姐姐,结果妹妹先跑出去。
小同志遗憾地暗暗叹了口气,心里想着,当年去卢家湾下乡的怎么不是自己呢?
两姐妹走到有电话机的办公室,姜甜甜拿起电话,放在妹妹耳边。
姜丽丽顿时一惊,本能地看向旁边,意思很明显,有那么多外人在呢!
可是姜甜甜却将电话按在她耳朵上,对着她挤眉弄眼,又说了一遍,“伱接。”
姜丽丽这才反应过来,家里没事了,她可以正大光明地接小凡的电话。
随即对着姐姐笑了笑,双手颤抖地捧着话筒,又本能地侧过身子背对着其他人,小声说道,“喂,是小凡吗?”
陈凡大马金刀地坐在杨书记的椅子上,好不容易听到话筒里有声音,立刻笑道,“是我。”
随即干咳一声,“今天邮局来送信,小莺他们的录取通知书都送到了,你们的收到了吗?”
姜丽丽听到这话,两只眼睛立刻完成两弯月牙,“我和姐姐都收到了,也是今天上午收到的。”
她说着看了一眼抱着自己的姐姐,继续说道,“我们都是第一志愿录取,姐姐是复旦大学中文专业,我是华东纺织工学院纺织专业。”
顿了一下,她又小声说道,“今天教育处只有我们两个收到录取通知书,听左姐说,单位上其他几个考生,有两个没有考上,考上的有三个,但都不是第一批次,只有我们是第一批次。”
陈凡靠在椅背上,拿出一支烟叼在嘴里,又掏出打火机点上,吐出一口烟雾,笑道,“恭喜你们啊。”
姜丽丽抿嘴笑了笑,说道,“还是要谢谢你,左姐说,本来我们的档案投递过去,两所学校都发了家庭协查函,要求调查家庭背景,哪怕左姐亲自给他们打电话做了说明,他们还是把我们的档案放在一旁,没有直接录取。
是你写的那篇文章见报之后,左姐又及时向他们反馈了棉纺厂的调查结果,他们才把我们的档案重新拿回去,放到录取名单里面。”
她说着还有些庆幸,“听说有个考生找了关系,把档案投给了复旦,要是我姐没录取,那个名额就是他的了,幸亏调查结果及时出来,招生老师才又把那人的档案退回去,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