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社员,可不懂什么长鸣短鸣,基本上就是跟开渔船一样,全凭眼力劲在水面上闯,万幸没出什么事,不然被人撞了,人家还说是自己的责任,哭都没地方哭去。
这时船已经开到他们面前,大队领导们都咧着嘴直笑,其他人则跳着脚地欢呼,跟岸上的人打招呼。
舵手师傅自然不会拒绝这点小要求,接过烟顺手夹在耳朵上,哈哈笑道,“你们卢家湾这回是抖起来咯,除了我们水运公司,哪个生产队还有这种大船?”
所以啊,开船不仅仅是掌舵,还有鸣笛,除此之外,还要了解船的尺寸参数、回旋半径,熟记各个航道的水文信息、河流走向,……”
所有人都顺着跳板上船,走到甲板上,田书记转了一圈,对着杨书记笑道,“看看你们的船,满不满意。”
崔宝章之前就已经报了参数,船长23米,宽4米,吃水1米6,载重量就不用说了,就卢家湾的那些农产品,反正往下压、压不到最深吃水线,往上堆、堆不过驾驶舱的视线。
现在的木质货船,舱室几乎全是一层,机舱在船舱甲板内部,甲板以上盖一层木屋,前面是驾驶室,后面是厨房和休息的房间,基本上没跑。
一只锣鼓队立刻开始敲锣打鼓,咚个隆咚锵、咚个隆咚锵……激昂的锣鼓声在河堤上响起,中间还夹着几声铜钹的哐当声。
杨书记听到他的话,当即说道,“田书记你放心,我们自己的船自己肯定会心疼,绝对不会乱来,他们要是不把技术练过关,我不让他们出码头!”
后来的小红鞭此时也已经点燃,正好迎着船发出啪、噼啪、啪的响声。
话音刚落,便是咚个隆咚锵地响。
汪家老伯爷汪德仓拄着拐杖,手搭凉棚往前望,不一会儿,便咧着嘴哈哈直笑,“来了来了,真来了。”
他也不管旁边是谁,拽着人家的胳膊就说道,“当年我们老汪家,不少人在那个船坞里上工、造大船,大船都不知道造了多少艘,可是从来没有想过,我、我们,还能当上大船的船东。”
他笑呵呵地抹了把脸,“虽然船是生产队的,可生产队也是大家的,我们卢家湾的人呐,个个都是船东,哈哈哈哈……”
大木船一路往北开,沿岸各个小队都组织了锣鼓队来迎接,大大小小的鞭炮声响个不停,比过年还开心。
等船开到1队,舵手师傅也不敢贴着河岸开了,先直接冲到拐了个大弯的河中央,再调头往东南方向驶去。
围着卢家湾的这条河很有意思,水流的方向并不是固定的。
长江水高于流花河的水位,于是江水倒灌,经流花河在卢家湾7队的汇合口流入,水流便就此分道扬镳,一头往北走,过大弯再拐向西南,另一头则往南走,往东南方向流去。
所以哪怕调了个头,此时大船依然在走逆水。
一直等到过了7队的河水交流口,才变成顺水往下走。
不一会儿,便到了6队的临时码头。
直到此时,大船才靠岸停下。
今天卢家湾收船,肯定要庆祝一番,刚才杨书记便邀请了水运公司的田书记和崔宝章一起过来,就在这大船上,刘掬匠带着一帮妇女同志,杀鸡宰鹅,做了好几桌大餐。
一时间码头上满是欢声笑语,直到日头西斜,杨书记才安排人用马车把田书记他们送回去。
……
甲板上,杨书记一遍遍地用脚丈量着甲板,良久之后,才站在船头,看着前方的拼装小划子船,感叹地说道,“咱卢家湾也有今天!”
叶树宝点燃一支烟,狠狠地吐出一口烟雾,咧着嘴笑道,“鸟枪换炮,以后肯定还会越来越好。”
张队长走过来说道,“越来越好是肯定的,只不过,……”
他脸上带着几分犹豫,左右看了看,轻声说道,“老叶,这条船这么大,咱们每天的鸡鸭能装满么?”
叶树宝顿时噎住,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我说老张,这么喜庆的日子,伱能不能想点好的?”
肖烈文也凑过来嘿嘿笑道,“你看我就不提,就算要问,也是等回了大队部,再去问三虎。”
张文良走过来,弱弱地说道,“那您还是现在问我吧。”
肖烈文看着他,“现在问你,能有好消息?”
张文良假假地干笑了一下,“没有。”
叶树宝也算跟他是一条船上的。呃,好吧,好像他们四个人跟他都是一条船的。
肖烈文是张文良的半个师父加直接上级,叶树宝和他一起负责副业队的经营事务,张队长是他亲大伯,杨书记……,
叶树宝瞟了一眼不远处的杨兴秀,心里默默想着,就看他什么时候管杨书记叫爹!
思绪飞过,叶树宝干咳一声,轻声笑道,“这事也不能怪三虎,之前交给他的两个任务,收购活禽就完成得很不错,带着一队人,每天都能买三四百只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