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觉得这件事太小,不值得用人情?
陈凡看了看注视着自己的三人,摇头笑着说道,“我县里都没去过,怎么可能认识县商业局的人。”
眼看着叶树宝脸色垮了下来,陈凡又笑道,“我不认识,可是三虎哥他们可以找人认识啊。”
不等叶树宝反应过来,安全猛地一拍大腿,满脸兴奋地说道,“我这个猪脑子,怎么把张觉民和张文良给忘了!”
叶树宝转过脸愣愣地看着他,啥意思?
你忘了就是猪脑子,我到现在还没想明白,岂不是连猪脑子都不如?
安全却不给他解释,转身就走,“他们都在大队部吧,咱们找他们去。”
叶树宝赶紧跟上,“不是,你给我讲清楚,怎么他们就能认识县商业局的人了?”
安全脚步不停,对着他说道,“伱想啊,前两个月他们是不是经常往县里跑?”
听到这话,叶树宝总算反应过来,“啊,我明白了。他们去县里演讲和做示范,认识了好些大单位的领导,回头让他们再过去拜访那些领导,请那些领导介绍商业局的领导给他们认识,这么就能圆上了!”
安全连连点头,“就是这样,到时候咱们跟他俩一起去,他们负责带路,咱们负责谈判。”
叶树宝自然跟着点头,“行,不过是不是得准备一点礼品啊?”
安全,“礼品当然要准备,就弄点新米,再抓几只鸡鸭鹅,既是特产,又是样品,……”
看着他们渐渐走远,声音也越来越小,陈凡才笑着呼出一口长气,转过头来说道,“马师傅,咱们继续?”
马师傅却好奇地问道,“你们生产队养了很多鸡鸭鹅吗?”
陈凡索性将笔记本合拢,笑着解释道,“是养了不少,这个也是我们生产队的副业,加起来差不多有三万多只吧。”
马师傅顿时一惊,“呵,那可不少啊!”
随即开始帮生产队算账,“不说市场价,就按收购价算,毛鸡是9毛钱一斤,鹅的价格差不多,也要8、9毛,只有鸭子便宜点,4、5毛一斤。一只鸡重两三斤,一只鹅少说也有8斤,一只鸭基本上是3斤往上,你们这得有大几万块钱啊,难怪能建小水塔!”
(食品公司收购白鸭收据,4只鸭11斤,麻鸭稍微大一点点,进货价都是4毛钱一斤,零售价5毛多一点,比鸡子和鹅便宜一半还多)
陈凡之前还没觉得,这时候听马师傅这么一说,心里也反应过来。
对哦,现在生产队就有17000多只鸡子、13000多只鸭、6000只鹅。按照收购价,鸡子平均重25斤,鸭子重3斤,鹅重8斤,那单单鸡子就可以卖38250块,鸭子能卖15600块,鹅能卖43200块,加起来就是97050块钱?
将近10万?
算出这个数字,陈凡自己都呆住了。
相比之下,6队今年种粮赚到手的,折合成钱也只有不到18000块,这还没有剔除提留钱,如果其他队的情况差不多,整个生产大队的主业收益就是20万的样子。
单单鸡鸭鹅就能顶一半的粮食收益,这副业也太赚钱了吧!
而且这只是半年而已,全年加起来收益肯定更高。
另外还没有把兔子算在里面呢。
回头等兔子普及开,像鸡鸭鹅一样,除了大队部养,各家各户也跟着养,那时候用刘会计的话来说,一户人家一年赚一千块钱的副业收益,完全不成问题。
想到这里,陈凡不禁暗暗感叹安全的先见之明。
如果不是他提议,将饲料分配和工分贡献度挂钩,从源头上卡死了社员们自由发展养殖的路子,否则的话,一年能赚一两千,有几个人还愿意去种地啊?!
脑子里思绪飞转,表面却不动声色,陈凡对着马师傅露出一个苦笑,说道,“看着赚得多,可承受的压力也大啊。您肯定知道那句话,‘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这搞养殖副业,是一天到晚的提心吊胆,生怕什么时候就发生疫情,那损失可就大了。
而且要养这么多的鸡鸭鹅,饲料压力也不小,就为了这个,我们的社员同志是没日没夜的起早贪黑,就想多打点饲料草。上个月搞双抢,断断续续下了好几场大暴雨,那时候不方便下地干活,大家却依然戴着斗笠穿着蓑衣出去,就是想多薅几把草回去喂猪、喂鸡。
本来养鸡就够了,可因为鸭子和鹅可以赶到水面上吃水草和虫子,能节省不少饲料,才带着一起养,您可以想得出来能有多累吧?!”
马师傅听了这话,情不自禁地连连点头,感慨地说道,“农民辛苦啊。”
他也是从农村出来的,因为学了泥瓦匠的手艺、后来跟着师父给人建房,之后才有幸被县里的建筑公司征召,成为一名建筑工人。可是家人亲戚却都还在农村里面,以前双抢的时候还经常回去帮忙,直到这两年年纪大了,有些力不从心,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