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衡自白日里在勤政殿大发雷霆后,就没再出去过,就连李兴合给他送膳也被他骂走了。
“陛下,陛下可别这样,奴才担心啊,陛下!您午膳没用,晚膳也没用,好歹吃一些吧。”李兴合在殿外苦口婆心道。
勤政殿内依旧没有动静。
李兴合长叹道:“唉!可怎么是好啊?”
池妧躺在床上,听着花容又说着皇兄一直未用膳,心下更是忧心。“清溪,你过来。”
“来了,公主您叫我?”
“你让春芽在小厨房炖一盅清心安神的莲子百合银耳汤,炖好后你给陛下送去。”
“好的,公主。”清溪说完便去寻春芽了。
翠竹拐到池妧寝殿门口,便看见清溪匆忙出去。她进到里间,看池妧躺在床榻上,缓缓询问:“清溪方才走得急急忙忙的,公主可是安排她办什么急事?”
“我让她去找春芽,去小厨房炖一盅清心安神的莲子百合银耳汤给皇兄送去。即便皇兄不喝,但我好歹送去了,他见着了会知道我还记挂着他,心情能好些也说不定。当然,要是皇兄肯喝了这莲子百合银耳汤是再好不过了。”
“公主想得极是,我们公主也越来越会关心人了呢。”翠竹欣慰笑着道。
封府书房内,封衍行正伏案处理军务,云钦在旁边为他研墨。二人一边做事,一边听辰夜细细禀报着今日宫里发生的大事:“将军,今日陛下独自在勤政殿里大发雷霆,把李公公他们都赶出去了,也不知是因何缘故。”
封衍行蹙眉问道:“当时勤政殿内就没旁人伺候吗?”
“将军你也知晓,陛下一向喜欢在勤政殿内独自处理政务,不喜侍从打扰,所以大家都不知道陛下到底是因何大发雷霆。”
“许是哪位大臣的折子上说了些大逆不道的荒谬之论吧。”
“啊?哪位大人这么敢说啊?能说什么啊?”
“说不定是对徐家一案置喙一二,进而引得龙颜大怒。”云钦大胆猜测道。
辰夜附和道:“这么说的话倒是有可能。不过,陛下在勤政殿又掀书案,又砸花瓶的,还不见任何人,真的只是因为大臣的不当言辞触犯天颜吗?”辰夜说完,二人又齐刷刷看向了已经良久未发表言论的封衍行。
“你们盯着本将作甚?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陛下的圣意也是你们能随意揣测的?”
“不敢。”二人齐齐低下了头。
“有的事知道就行了,别多嘴,明白了吗?”
“明白!”二人又齐声应道。
其实,封衍行也有很多困惑和不解,关于徐家、关于池妧、甚至关于陛下……
六月清荷满塘,风中带来一丝暑气。
一晃池妧也卧床静养两个多月了。御医刚来替池妧请过脉,确认池妧伤已大好,嘱咐几句注意暑热外,也无其他要事。池妧此刻正在寝宫里左蹦右跳,上看下看的,好不欢快。可不是嘛,硬生生把她“绑在”床上两个多月,一点不让动弹,她都快憋死了。
池妧趴在窗棱边,听着聒噪的蝉鸣,指着外面的艳阳天:“这个天气怕是出去玩儿得中暑吧?可是我已经好久没出去了,真想出去走走。”
翠竹瞧着池妧看着窗外景色一脸向往,微微摇头,无奈笑了笑:“公主莫急,待晚间暑气渐退时,咱们再一起出去走走。”
“真的,那太好了!”池妧高兴得扬起天真可爱的笑容。
她的梧栖宫内,绿树成荫,格外凉快。池妧一边从窗边去到美人榻上,一边跟花容讨论:“花容,你经常在内宫中行走,可有见现下哪处荷花开得最好?”
“嗯……当是菡萏园里的,那里种了满塘的荷花,现下开得正好呢!”
“不错,那我们晚间就去菡萏园走走吧,纳凉。”
“嘿嘿,好。”
池妧满心期待地等着天黑,好快点出门散步。
映月带着人,抬了满满四筐冰块进梧栖宫,悉数放进了地下冰窖。那边刚放好,便赶着来给池妧回话:“公主,陛下命人送来好些冰块,我刚刚遣人都抬进冰窖了,公主若要用吩咐便是。”
“真好,如此就不用怕暑热了,皇兄事事都想得周到。现下还没到用冰的时候,且先放着,等天儿再热些吧。”
看了看外边的落日,橘色渐变火烧云,刚好。池妧忙叫着花容进来给她换了身凉快的浅碧色纱裙,顿时看着人凉爽又清新。
池妧换好衣裙就往外跑,身后的翠竹和花容连连喊着:“公主且慢些跑,仔细摔着。”
“哈哈,你们快跟上啊,快点。我要快些去菡萏园里瞧瞧,趁着暮色多折几支荷花和莲蓬,给皇兄也送一些去。”池妧跑着无比欢快道。
翠竹等人呢也紧跟在池妧后头跑着,一行人风风火火便到了菡萏园。一到园内池妧便觉周遭空气比外面清新凉快,只见园内荷塘绵延数里,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