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自败军南归,引兵驻扎油江口,此地当江陵、夏口、南四郡总路,表于是命军士在此筑城,自与诸将守之,忽一日有人报说,“田预引军南渡袭破武陵、长沙。”
表大惊,忙问道:“我屯兵油江,他如何越江击我?”
“他袭了宜都,自可从巴山进兵”
表忙聚众人商议,正说话间,城门校尉来报:“长沙太守韩玄,引败军来投。”
表引着一般文武来城上观望,只听一片叫门声:“汉军袭了长沙,马上就要打来了。”
刘表命止住军马:“韩玄何在?”
军士抬着韩玄而出:“太守被田预所伤甚重,快快开城,切莫误了治疗”
见只有数百人,刘表便命大将王威引军出城,亲自来看,认得果然是韩玄,于是不在存疑,让这数百人进了城。
不想,汉军随后而至,刘表忙令拽起吊桥,那将骤马直到城下:“镇南将军田预,请刘荆州答话”
刘表道:“你我两家已划江而治,将军何故犯我荆南?”
田预道:“荆州是大汉疆土,我主奉天罚罪,今已得长沙二郡,刘牧何不归降,与我主公同扶汉室?”
刘表愤愤道:“既得我地,又要诛心,欺人太甚,太甚!”,便命军士乱箭齐发,田预引军退至潺陵下寨。
探马报与刘表,表就此事问刘巴:“如今兵临城下,子初可有退敌之策。”
刘巴道:“今长沙、武陵两地已失,彼控湘、沅,我水军无用矣,主公可令蔡瑁自洞庭北上,攻潺陵之后,我再以兵临敌之前,首尾夹击,先破田预,二郡亦可复得。”
刘表从之,一面命人加强城中守卫,一面遣人往洞庭召蔡瑁回师。
此时,汉营,田预也正与庞统商议,统道:“我屯兵潺陵,是为引刘表水军来攻,届时便可诈败,引刘表来攻,我则可趁机取城。”
田预道:“我恐不能万全,已命人往江陵通知甘宁,只待城中内乱,他便引军夺城,油江一取,刘表便不足为惧。”
庞统道:“刘表平定荆州时多倚本地豪族,所任大将、官吏也多世家子弟,与麾下兵卒积怨甚深,将军可命人往城中射去书信,待彼自乱,甘宁将军再取城便容易多了。”
田预从之,将书信数百封,命军士连夜射往城中,刘表将士拾得,见信中尽是招降之意,加上降卒一番助攻,士兵皆愤愤不已:“我等久战有功,不见赏赐,刘荆州重用士族,何曾看的起我等普通将士!不如献了城池去降汉军,岂不快活?”,于是人人思乱,王威报知刘表,表大惊,命众将约束士兵,有惑乱军心,出言不逊者立斩,众人敢怒不敢言,平日见面皆以目光交流,恐慌不已。
这边,汉使回到江陵,先入府衙,见了潘濬,濬便命人往水寨唤甘宁商议,甘宁道:“我粗人一个最烦议事、商讨,承明直说便是。”
潘濬笑道:“君侯已破长沙、武陵,现屯兵潺陵,欲图油江,城中已有我军内应,召将军相机取城。”
甘宁道:“这般说话,痛快多了,既然有仗打,我这就调兵,告辞”
言罢,拂袖而去,潘濬捧腹:“早听说锦帆贼行事不拘一格,豪爽大气,果然如此,不如往水寨见识见识。”
便起身赶了过去,他哪里知道,锦帆贼自加入横海军,仗没打一场,每日好吃好喝的供着,田预又军法极严,不许抢夺百姓,杀人更是别想了,这群狼早憋红了眼,甘宁一说,顿时燃了起来。
“他妈的,老子刀都锈了,这次得砍他娘几百个人头才过瘾!”
“把刘表吊起来,射烂他的春袋!”
“杀光他们,抢钱抢粮抢女人”
“狗娘养的,吵个屁,都听老子的,除了敌军,谁敢乱杀,老子剁了他的根!”
甘宁一发火,锦帆贼立即安静下来,潘濬看的直摇头:“如此治军名不虚传!”
甘宁与横海军将士,尽伏于江陵城南水门内,只待油江动静,洞庭湖这边,蔡瑁收到书信,尽起水军朔江而上屯于刘郎浦,与潺陵隔江相望。
探马报知田预,预便命军士,拔营起寨,擂鼓退军,荆州军闻知鼓响,只道汉军来攻,便整军应战,等半晌,却不见人到,蔡瑁登时大惊:“不好,田预要跑!”
命快马探视,果然得报:“田预尽弃营中粮草,退往临沅。”
蔡瑁大喜,遣人约会刘表,自引水师入澧水,来断田预后路,汉军如此动静,城中将士自然警觉,刘表早已整装待发,得蔡瑁书信,聚众将道:“田预要跑,蔡德珪已率水军往澧水断其归路,我当亲领军马,去追此贼!”
刘巴道:“机不可失,自当追击,但油江亦是重地,须留重兵驻守。”
刘表从之,留三万军与刘巴守之,自与诸将来赶田预。
汉军退至澧水列阵,探马来报,“荆州军分二路,蔡瑁引军入澧水,刘表大军五万,即刻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