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想默默陪在小屺身边,即便是如此,都不可以吗!
随着心绪大变,池寒山原本温润的眼眸布满寒霜,他死死盯着那歪倒在水里的人,只需再往前一步,就可以将他按到水里,根本不需要多久,这个拆散小屺跟他的罪魁祸首就会一命呜呼。
但……他不能这么做……
就在他刚移了半步,定下脚步之际,封熙忽然笑着问:“怎么下不了手呢?”
“你故意支开敷落,若只为借吾的手去死,当真是无聊透顶。”
封熙闷咳着,再如何难受,面上却松快自如:“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池公子可曾听过一句话,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你什么意思?”
池寒山还没搞清楚他的意图,只见他突然松了抓着墙壁的手,整个人脱力沉入水中。
他少时水性不错,口鼻刚没过水面时,下意识的憋气,但到底是强弩之末的身体,无力的肢体只在水中挣扎了一下,呼吸道崩溃,一下子便呛了水。
“咳咳咳咳咳……”
人在窒息之中,恐惧会无限放大,他咳的两眼翻白,按着胸口试图坐起来一些,却不想好不容易摸到石壁的边缘,猛地一用力后脑狠狠磕在坚硬的石头上,只一瞬间他的双瞳忽然扩大,身子一僵又重重摔回水里。
眼睁睁的看着水花飞溅,池寒山脑子里嗡的一声,恍然想起他们相识之初,他就在冥界圣灵宫陷害自己的事,这才明白自己是着了他的道。
“算你狠!”
慌忙下水将人抱了出来,不待池寒山施法治疗,敷落火急火燎赶了过来:“怎么回事?!”
“是吾不好,让他溺水了……”
“殿下!殿下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殿下……”
他还没想好如何解释,敷落已小心将那人放在地上。背对着他,显然也并不在乎他说什么。
哀莫大于心死,怔怔的看敷落熟练的将真气推入封熙的胸口,池寒山觉得自己累极了。
“寒山,你过来帮我一下。”
“你……不怪吾吗?”
“说什么傻话,快来!”
封熙一动不动的歪着头,浑身瘫软意识全无。因需不断被动呼吸,敷落指挥寒山将他的上身轻轻抬起,避免在催吐的过程中,再引起心悸发作。
“敷落,他好像还撞了一下后脑。”
“我看一下。”
敷落担心的伸过手去,索幸并未出血,好歹让她松了口气:“但愿没有大碍。”
救治及时,却也很是凶险。
封熙似偶人般无力的倒在池寒山怀里,随着淡蓝色的神力附着进身体,胸膛激烈起伏,他猛的睁开双眼,将呛入气管的水都吐了出来。
“呃……落儿……咳咳咳……好疼!呃……”
一颗悬着的心刚放下又惊起,池寒山被他大力挣扎到几乎抱不住。
“封熙放松些……我抱你回去,很快就不难受了,慢慢呼吸,你不能情绪太激动……”
“敷落,给他含药。”
池寒山原本不能判断他怎么了,但此话一出,那人显然情绪愈加激动,浑身震颤的更加厉害。
“不……呃……走咳咳咳!让嗬……他走……”
他的发音破碎,几乎刚一出来就淹没在粗重的喘息中,不过池寒山大概也能猜出他的意思。
眼看实在没办法,敷落只能半跪在地上紧紧抱住他,好让池寒山挣脱他的折磨。
“你听话,少受些罪,很快就不痛了。”
敷落向他口中喂药,被他厌烦的甩开。
这种力不从心又不被理解的痛苦,让他心慌更甚,这阵心口又痛的紧了,没办法只能咬牙坚持。
随着身体的痉挛,封熙裸露在外面的手脚,在地上剧烈摩擦,一道道红痕清晰可见,他在敷落怀中大力辗转,几乎是要把脖子都扭断:“走嗬咳咳咳……让他走!嗬呃……”
“好好好,我让他走,你把药含住。”
敷落小心维护他脆弱的神经,重新捏起一小粒药丸,塞进他的口中。
封熙意识再度昏沉,在药效发作下,身体慢慢趋于平静,在敷落怀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敷落煮粥回来看到他这般痛苦,心疼的也红了眼圈,小心擦去他流到下巴上的口涎,又反复检查他有没有哪里受伤。方才身体痉挛的太厉害,这人无法控制自己,失态的下身流到她衣裙上,正好被池寒山瞧去。
这人本就最重体面,怕再惊扰到他,敷落施法将水渍打干,满脸不悦的问池寒山:“他溺水是你所为吗?”
“不是!”池寒山不忿道。
敷落是有怀疑,但心底那杆秤还是不自觉偏向了池寒山。
“算了你陪他,吾去找缘翊过来。”
池寒山百口莫辩,他不忍敷落为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