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好好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病秧子,都不用他动手,封熙被巨大的响声刺激到,双手齐齐捂上胸口,单薄的胸膛肉眼可见的大幅度起伏。
封熙也意识到心疾发作了,能让他好受的丹药就在衣袋,但他最先做的却是蛮力将脖子上的玉坠项链扯了下来。
他怕敷落发现他不舒服,更怕敷落因为可怜他,不愿回天庭向她师尊请罪。
章台郡王被他唇色紫沉的模样吓到,幸亏他大幅度扯项链的时候将衣袖的瓷瓶掉出来,章台郡王才有机会赶紧捡起地上的药,着急忙慌的喂到他嘴里。
做完这一切后,章台郡王莫名其妙多了如释重负的感觉。
恨是真恨!但这病秧子绝不能死在他的府上。
好半天,封熙终于缓了过来。
只是体力明显不如发作前,即使带着铁质腰托,他也没力气再挺直上身,无奈向后瘫在轮椅的靠背上,小口倒气缓缓摆明利弊:“泗洲失守、林州蝗灾、南蛮叛乱,当今圣上的位置本就岌岌可危……嗬……无论郡王平日……平日在朝中无论人缘如何……一旦新君主上位都是朝不保夕……郡王的子孙如何活咳咳……只在郡王一念之间……嗬……如此好的机会,何不弃暗投明搏一搏?我咳咳……”
说的轻巧!
章台郡王知道他在威胁自己,但此时确实也拿他没办法,无奈的冷笑道:“搏一搏?如此好的机会,本郡是得感谢世子啊!”
封熙吃力的看着他,已没有力气说什么。
章台郡王故意抬手戳了戳封熙的心口:“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这里不舒服?嗯?”
眼前黑雾若隐若现,封熙茫然的睁着双眼,被戳也不觉得痛,就在意识快要一点点剥离身体的时候,章台郡王突然大笑着提高了声音:
“来人!给梁王世子上壶好茶!”
封熙终于回神,他轻声闷咳,将涌入喉咙的血腥,不动声色的咽了下去。
章台郡王那壶好茶很快被送了上来,也不知他是手上没力气,还是担心他下药,见他迟迟不动,章台郡王帮他端了起来,不容置疑的放在他手里。
“怎么不敢喝?”
触手的一瞬间,封熙细长的手指颤了颤,是杯冰的。
“寒冰难得,确实是杯好茶。”
封熙仰起头,大口喝下。
冰水入喉的一瞬间,他只觉五脏六腑都似进了冰窖一般。
“好样的!这茶可是南赣名泽,只是服用后……可能会有别样奇妙的感觉。不过本郡素来慈悲为怀,提前就备好了解药。想来世子聪慧,来日若同朝为官,必不会出卖本郡。本郡只为自保,望世子高抬贵手。”
章台郡王的意思很明白了,他就是下毒了。
闻言封熙毫不在乎,反倒抬眸笑了笑:
“呵……郡王所言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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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下章台郡王这个祸害,势必会扫清秦王上位一半的障碍。
封熙撑着为数不多的力气,嘱咐章台郡王今晚前,务必揭下纳兰家为妻求医的告示。
“地点约在……广安庙的进香侧堂。”
时间紧急,皇宫内外的御林军对他来说至关重要,所以他今日一定要见到纳兰允若。
纳兰将军三朝元老,出了名的愚昧忠心,封熙之前就算定无法下手,但好巧不巧看到了纳兰将军之子允若的求医告示。
重情之人成不了大事,封熙决定赌一把,这是他唯一的突破口。
“明日我会差人……将为太后祝寿的寿仙图送来,你可以拿给宫里的娘娘……但时机未成熟,未免……泄漏风声,不要将掉脑袋的事情说出来咳咳……”
若非坐在轮椅上,封熙觉得自己早撑不住了。他喘一会儿,攒些力气交待一句,好半天终于将话说完。
拒绝了章台郡王的送客,封熙觉得身体稍微好一点,才将玉坠项链重新戴到胸前。
少女得下人招呼,一进门看到轮椅上的人,瞬间蹙起了眉头。
不过是一个多时辰未见,他竟似水洗过一样,面容憔悴犹如枯槁。
“你可以咳咳……用法术将我身上的衣服吹干吗?”
她要推轮椅,他却用手按住车轮。
少女道:“我带你去找敷落。”
她并不愿意听他的话,不顾他的反对,强硬的将他的手放回两腿间。
封熙叹了口气,因为视线模糊,没办法只能先闭眸休息。
直到少女将他推到马车前,封熙被体位变化晃醒,他捂着胸口看向少女。少女一声不吭,轻轻将他放在马车里毛毯上,正欲出来驾驶马车时,手腕突然被封熙拉住。
“唔……”
他一用力扯到手腕上的伤口,疼的咬紧了牙关还是发出重吟。
少女不知为何,突然心疼了一下。
她是敷落修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