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延庆有些紧张,那一幕幕血的画面刺激着他,一个没拿稳酒杯掉落在地。
封熙一拍桌子起来,全身都气哄哄的,颤抖的微瞪了唐延庆一眼,那目光仿佛要吃人一般,颇为生气争辩道:&34;叔父未见天星,怎可这样说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34;
&34;世侄你!那妖怪之前化成女人勾引羊宫昱成婚,残杀幼子,可是我亲眼所见!你快快跟她断了,请些道士来做法,还可保你一命!&34;
唐延庆连忙安慰,也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看着封熙额上发冷汗,也怕在自己府上把人气坏了。
梁王的世子,他可赔不起!
封熙生气是假,但浑身发抖是真,他没想到只是小饮了几杯,胃里便似刀割般痛。
但他还不能倒下,勉强静心缓了缓,也并未好多少,只能继续痛彻心扉的问道:&34;叔父久不住阳林城,何时见过天星?封熙难得喜欢一女子,叔父何必……&34;
猛的刀刺般痛了一下,封熙叶眉皱起,咬了咬牙说不出话。
&34;你别气,来先坐下,叔父慢慢告诉你。&34;
唐延庆只当是自己的话,惹急了封熙,怕他有个三长两短,赶忙扶他坐回位上。
封熙身世显赫,又是梁王爷老来得子,若在他府上出些什么幺蛾子,他可赔不起。
唐延庆也没想到沉积在心里这么多年的话,还能有一天再说出来,看着不断咽气缓神的梁王世子,满是愁苦的劝道:&34;唉……世侄啊,你肉眼凡胎看不出那蛇蝎美人,十七年前我便有心将她纳到府上。&34;
&34;那叔父……&34;
封熙轻轻咳了咳,引他继续说下去。
唐延庆握着酒杯回忆着,虽说那时极力想得到左天星,也用尽一切办法,却并不是因为爱意。也缘着这个,他只是粗支大概的说了些往事。
&34;那时她虽已与羊宫昱成亲,却过的并不好,后来我极力搜寻羊宫昱的丑事,想要去羊家庄让她从了我,却不想竟看到她用妖术残杀了丈夫和儿子……&34;
他年轻时极好求仙问道,得一地仙指引寻到能旺他气运的姑娘左天星,却没想到这姑娘看着灵慧通体,实则是个烈性子。
那年在羊家院外,唐延庆吓得屁滚尿流,回府便下令连夜搬家,请道士和尚到府里做法,也免不了成宿成宿的噩梦。
这事……这左天星,他根本不可能忘记!
一直到入夜,敷落还窝在房里,昏昏欲睡。难得又睡个好觉,不想侍女匆匆而来,告诉了她世子回来的消息。
&34;什么?!他喝酒了?备醒酒汤了没有?我去看看。&34;
敷落有些担心那人,抱着被子,大口咬着那人给捎回来的糕点。
芝麻馅的糯米丸子,一口一个,很是香甜。
不待她起身,便被侍女拦下:&34;姑娘,世子说不打紧,他一会儿便过来,说是有要事相商。&34;
在敷落的印象中,他的酒量在天界数一数二的好,对酒的味道也格外挑剔。她记得上一次他夸赞棠尉琼浆,还是在几百年前的蟠桃会上。那时她只尝了一手指,便受不了了。明明那般火烈,难喝的要命,众神仙还把它当成恩赐。
知是封熙的意思,她便好好在这里等他。却不想仅仅只是过了一小会儿,又进门一侍女,这次步伐比刚才更加匆忙。
&34;世子来了吗?&34;敷落探出头问。
侍女垂首行礼道:&34;天色不早了,世子让姑娘先歇息,明日再……&34;
侍女话还没说完,敷落一把掀开被子,脚下带风的已出门去。
不多时便来到了封熙的门前,&34;哐当&34;一声推开了门,她就知道不只是喝了酒那么简单。
封熙在国公府的时候还只是头晕,一上马车便再也撑不住了,若非有侍从扶着,载倒在车上可是要出大事。
醉酒之后,行为意识不受控制。有人会发酒疯口吐芬芳,有人会安安静静不吵不闹的睡觉,封熙显然不属于这两种人。
他无力的倒在马车上的软榻上,由侍从跪侍。本来就因胃部不适吐的一塌糊涂,那侍从偏生不晓医道,任由他平躺。
一时间胃腹痉挛,封熙脸色苍白如窗户纸,他疼的有些喘不上来气,巨大的窒息感而来,他害怕的胡乱用力,挥手间好不容易抓住了侍从的肩膀,却毫无预料的将呕吐物呛到了气管里,再也止不住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
直到回南雀堂前,马车停下,封熙才缓过来一些。估摸着现下还不算太累,他让侍女去禀告敷落,自己则回房洗漱更衣。
却不想被住在府上的大夫,当即下了暂不可沐浴的忠告。
不想自己这副鬼样子被敷落担心,封熙连忙让侍女再去跟敷落说一声,却不想这命令还没下多久,敷落便出现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