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长而去。”
在施耐德的故事中,阿巴斯听上去是个穷凶极恶的人,因为似乎已经有不少人间接地因为阿巴斯和他的小伙伴们丧命,可他们却没有丝毫怜悯反而是嘲笑她们的弱小。
但,阿巴斯真的那么凶狠吗?
那时候的阿巴斯根本没有人教导他善恶观,而当时的小镇因为处于交战双方的领土交界处,秩序混乱,哪怕原来有善恶观的人也在动荡的时局和社会下堕落,为了活命而干尽恶事,又更何况一群孩子?
“他是一颗被埋藏在矿砂中的巨钻,如果不被发现,一辈子都默默无闻,可一旦现世,就会放射出璀璨的光彩。我不知道那个陈鸿渐是否真的是我的学生,可我并不记得他,阿巴斯才是我的学生。尽管有很多证据证明他可能是虚构的,但我还是愿意相信我的学生不是龙类,更不是不死徒(投靠了龙类并拥有意识的混血种)。”
施耐德的话掷地有声,尽管昂热、路明非等人都认可他所说的,但这样的一位老师显然是一个合格的好老师。
阿巴斯缓缓地跪倒在地上,双目赤红。
西拉的人格潜藏在他的脑海中,而现在控制这具躯体的人只是那个纯粹的阿卜杜拉·阿巴斯。作为人类的阿巴斯是有感情的,他感受到了施耐德对他的爱。
“施耐德老师,不用说了,我愿意接受秘党的监管。”
阿巴斯深吸一口气,说道:“但是我希望你们可以再听我说一个故事,一个没有被记录在我的个人档案上的故事。”
“有一天,在街上出现了一张广告,是一位孤儿院长在小镇外为我们这种无家可归的孩子提供了一个拥有温暖的床铺和火炉以及充足的食物的家。但生活在交战地区的人们,哪怕是小孩,心思也是偏成熟和阴暗的,这样的广告在我们看来就像是老巫婆邀请孩子们去她的糖果屋。可那年的冬天来得比往年早,气温也更低,我们没有储存足够的食物,很快就吃光了,每天早上睡醒都能发现不少伙伴在严寒中冻死、饿死,再也醒不过来了。
于是,我最终下定决心尝试去那所孤儿院看看,毕竟最幼小的我已经别无选择,在镇子上待着必死无疑。我迎着暴雪走了几天几夜,凭着广告牌上的地图在山里和橡树林里摸索着,来到了孤儿院的附近。如果不是孤儿院长养的那条名叫伯纳德的圣伯纳犬脖子上拴着的小橡木桶里的热水,我可能就会死在半路上。
到达了孤儿院后,院长很高兴我这个第一个来孤儿院的孩子,给我吃热乎乎的糕饼,泡热水澡,给我铺床,并希望我邀请更多的小伙伴来他的孤儿院。
在这种混乱的时局中生存的我,多少也看得出什么样的人是真心帮助我这种流浪儿,什么样的人是别有企图或是心怀不轨,那双眼睛是我有生以来看到过的最真挚的眼神。
我回到镇上以后,邀请了我的伙伴们一起来,但他们并不相信我,可无情的寒风和已经枯竭的食物存储让他们不得不对我口中的孤儿院抱有一丝希望。最终,我们这八个孩子都住在了孤儿院长的家里,最大的十五六岁,过上了一段时间的幸福生活。
孤儿院长在我们的身体稍微变得壮实了一些后,让我们为他干些小活,比如除草、挖水渠、晒书、准备过冬的柴禾,都是些很轻松的活,至少比起抢夺别人的食物和挨打来说绝对是轻松。可有时候我们也会搞砸,院长也会为此而生气,气急败坏地责骂我们。但往往第二天他就什么也不记得了,救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依旧那样和蔼慈祥,还在圣诞节的时候让我们吃到了牛肉和各种蔬菜,送了我们一人一双厚羊毛袜作为圣诞礼物。”
听到这里,众人都以为这会是个温馨的故事,但阿巴斯的脸色却是突变,阴鸷的面容上,愤怒、自责和懊悔的神情逐一闪过,他们都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可能并不是那么美好了。
而夏弥却是微眯双眼,宝石般的双眸中闪过一抹惊异,不作声色地看向了阿卜杜拉·阿巴斯。
这个故事,似乎有点耳熟……但她没有出言,只是默默地等待着阿巴斯叙说故事的后续。
“随着年岁日长,我的那些小伙伴,或者应该称之为我的兄弟姐妹们,他们的叛逆期到了,经常惹院长生气,就连镇长也几次来提醒他不应该收留我们这些社会败类,但院长却没有在意,只是更加疼爱年纪还小依旧十分听话懂事的我。
他说他就是要通过对乖巧懂事的我好来告诉我的兄弟姐妹们,乖孩子会得到他的疼爱和奖励,这样他们也会变得像我一样了。一次酒醉,他还向我炫耀了自己储存在保险柜里的金条,说有朝一日他要为最聪明、最有音乐天赋的买了一个架子鼓当生日礼物,还许诺要送我去没有战乱的地方学习,为我出唱片。
可我不小心把这件事吐露给了我的兄弟姐妹们,早就对待在深山里陪伴一个糟老头子的生活感到不满的他们在某天夜里,趁着院长酒醉的时候,手持木棍袭击了他,用菜刀割破了伯纳德的咽喉。本来处于睡眠中的我惊醒了,但我已经来不及阻止他们,也没有勇气阻止他们,害怕他们连我一起杀死。
于是,在院长的哀嚎声和骨头断掉的声音中,我逃走了,逃回了镇子里,远远地看着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