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话,眼神直直的对上方怀审视的眸子,没有一丝胆怯与恭维,就像朋友之间坦诚相谈,最后一句更是打消了方怀的质疑。
“难道方兄有不可接近的秘密?”
听到这句话的方怀眼神微闪,着急反驳连声音都大了几分。
“说的什么话,本公子堂堂正正,并没有···”
他话说一半才反应过来,竟然被她带偏了,赶紧用训斥的话找补。
“别废话,你到底有何本事让本公子一雪前耻,若敢欺瞒,本公子要你一条腿!”
其实他早就被穆酒说的话,刺激的心痒难耐,却故作傲气的强装镇定。
穆酒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赌坊门内的几个壮汉,声音坚定:
“若九某能让方公子赚的盆满钵满,你六我四,若九某失言,就按方公子说的办,如何?”
“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赚银子吗?好!就这么定了!”
方怀对着她讽刺一笑,自认为猜中了她的心思,但见穆酒如此笃定,就暂且相信她一次,反正自己没任何损失。
他不知道的是,穆酒只想利用方怀的身份全身而退,若是误会能让他放心,误会也挺好。
谈妥后,方怀便转身摇着折扇走进赌坊,后面跟着小厮和穆酒。
刚进门,就一片嘈杂扑面而来,乌烟瘴气之感让穆酒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舒服。
抬眸瞥了一眼身边的方怀,依然摇着折扇,眼神却骤然发亮,仿佛鱼儿见到水,渴望又欣喜。
赌坊很大,分为楼上和楼下,前院和后院。
前院都是骰子,马吊,牌九等赌坊暴利项目,后院是斗鸡,斗画眉,斗蟋蟀,走狗等一些用动物做赌局的项目。
不管是哪种赌局,周围都人满为患,为自己的赌注大喊助威,喧嚣一声高过一声。
穆酒在赌场内转了一圈,对马吊和牌九那些都不懂,只有骰子猜大小好学一些,在骰子的桌前默默站定。
看了一会,就发现了玄机。
她在方怀身边低语一阵,方怀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反问一句。
“你确定?只押两千两?!”
让他在最后押注可以理解,但是下注两千两与他平时玩耍并无差异。
说话中再次带上怀疑的语气,心中存在疑问,既然九木能让自己赌赢,为何不多押银子,赚笔大的,还是说···
而穆酒直接给了一个坚定的回答,并且做出高深莫测的样子,让方怀深信不疑又心生敬畏:
“我确定!里面暗藏玄机,不可言说!”
其实,是穆酒发现骰子的大小点数是被人控制的。
赌场是暴力行当,只给赌徒一些小利,作为吸引他们继续赌下去的念想,不可能让这些人赢得大量银子。
所以,骰盅打开的时候已经被人控制好了点数,大部分赌赢的都是人数少,或者押注少的一部分人。
刚才穆酒大概看了押大的银子,大概有五千两,所以,让方怀下注两千两押小。
加上其他几个人的押注银子,相比之下,还不到押大银子的一半。
若是押小的银子再多一些,穆酒也不敢保证,打开骰盅的时候会不会出现意外。
所以,她要利用好前三场,赢个出其不意。
第一次赢,会被当做巧合。
第二次赢,会被当做侥幸。
第三次赢,就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押大的助威声音一声高过一声,这样的氛围,让好胜心的方怀,紧张的手心冒汗,心中默念:“小,小,小···”
身边的穆酒也同样紧张的握紧了拳头,这是她第一次进赌坊,第一次押注。
心里根本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想靠着那点小聪明,博得一线生机。
面前的骰盅还在荷官手中急速晃动,摇晃的每个赌徒的心紧紧地揪着。
穆酒的眼神跟着骰盅的摇晃而动,仿佛要看清楚里面骰子的点数。
只听“啪”的一声,骰盅落桌,众人的心揪得更紧了,为自己加油助威的声音也更大了。
随着骰盅慢慢打开,开局的规律果真应着穆酒的猜测。
不管穆酒押大还是押小,接连三次赢了差不多快五万两,高兴的方怀眉飞色舞合不拢嘴。
一边往身边扒拉银子,一边在旁边低声夸赞:“行啊九木,你果真是本公子的贵人。”
按照之前谈好的,六四分账,穆酒毫不客气的先把两万两银票揣在身上。
她搭上方怀就是为了能够全身而退,但是看到赌坊内警觉的壮汉,还有急匆匆上二楼的掌柜,心中顿感不妙。
还是先把方便携带的银票拿好再说。
方怀见她财迷的小动作,勾唇一笑并未计较,暗搓搓的碰了一下穆酒的胳膊,讨好的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