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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高仪倒向谁,另外两人也会暗中联合对抗。
张居正已经用亲身示范向隆庆皇帝表示了,他一个人搞不定高拱,还处处被钳制。
好吧,那就拉上魏广德。
这也是隆庆皇帝临死时下旨,不准魏广德三辞三让,直接回京城的原因。
他已经等不及了,没时间和魏广德耗在这里。
再有司礼监冯保的钳制,足够保持朝廷大权不会旁落,大明江山稳固到朱翊钧长大亲政。
这也是他这个父亲,唯一还能为儿子做的事儿。
只是时态变化超过了他的预想,在他向高拱释放明确信号后,高拱选择的不是暂避锋芒,而是想要整倒冯保,获得司礼监的权利。
可即便如此,魏广德和张居正也不愿意继续为难高拱,毕竟人都下野了,还继续纠缠个什么劲。
在魏广德说话后,张居正也开口说道“魏公所言极是,此事牵扯太大,若是处置不当,后果难料。
臣认为还是先抓到高府家人严加审讯为好,而且人证最后交由刑部关押,以安朝臣之心。”
案子由厂卫负责查办,外廷肯定会有顾虑的,毕竟办案过程是完全不透明,不像刑部办案,大家多多少少也能知道个大概。
若是高拱真犯下此罪行,处置他倒也没有什么,可就怕证据不足以让朝臣心服,那时候的风波可就大了。
内廷构陷大臣,这让谁受得了?
今天可以是致仕首辅高拱,那明日呢?
“这不行,谁知道有哪些人和高拱是一伙儿的,你们刚才也说了,高拱做首辅的时候,可是培植了不少党羽的。
一旦人证交出去,被人暗中做了手脚,谁担待的起。”
听到张居正说要把王大臣交给刑部,冯保当然不会同意。
人在自己手里,想让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是绝对不会交人的,就算是锦衣卫也不行。
“冯保,那就你就继续审问王大臣,问出和他联系的高家人。”
陈太后开口说道。
“可是娘娘,若是现在不派出缇骑去新郑,一旦高拱知道消息逃脱怎么办?
那时可就是泥牛入海,再难找到人了。
必须趁消息还没有传到新郑前,先把高拱拿下,让他不得走脱才是。”
冯保继续争取道。
必须抓住高家人,他才好从中做手脚,于是在说完话后,眼睛不自觉就看向下面的魏广德。
魏广德面对冯保乞求的目光,他是不打算和冯保闹崩的,何况自己就算无视,冯保八成还会求助张居正那里。
心思电转,他就有了主意,于是又开口说道“娘娘,冯公公的意见也有可取之处,不妨派出缇骑到新郑,但不是抓捕而是监视高拱,命他不得出新郑城半步。
若是高拱执意要离开,可立即逮问回京。”
魏广德虽然没有支持冯保现在就抓高拱,但还是同意可以让厂卫出动,先把高拱监视居住,等待案情侦查进展。
若后续确实有证据显示高拱涉案,就再行抓捕就是。
毕竟是刺王杀驾的大案,派出厂卫监视居住,想来朝臣们也是能够理解的。
魏广德话音落下后,张居正和吕调阳都吃惊的看着他。
不过魏广德熟视无睹,依旧面色淡然站在那里。
其实,在一开始,张居正和吕调阳就已经认定此事为冯保构陷,自然是想拖延,在他们看来这个先例是绝对不能开的。
当初严嵩的名声为什么那么臭,其实大多都是拜他儿子严世番造成的,心胸狭隘,睚眦必报。
而现在
就在二人不解魏广德为何如此时,魏广德继续说道“此事必须明确告诉锦衣缇骑,他们只是监视高府,在未得圣旨前不准莽撞行事,只能限制高公出新郑城,而不能阻止他在城里寻亲访友。”
张居正和吕调阳这时候互相对视一眼,心中无奈,可也反应过来,这或许也是为了安两宫太后和皇帝的心。
人监视起来,不会让他搞事。
想通此处,两人这才默契的点点头,算是认同了魏广德的主张。
三位阁臣的动作,陈太后自然看在眼里。
虽然她没有想到这事儿其实就是冯保搞出来的,她对宫里的太监还算信任,毕竟是家奴,又是先帝认可的人,于是开口说道“好,伱就这么办,派人监视高府,不准高拱离开新郑,厂卫继续严加审问,缉拿其他同案之人。”
陈太后的话算是一锤定音,把事儿给定下来了。
于是很快,宫里的旨意就送到了北镇抚司,此时的刘守有也早已经召集一队锦衣缇骑在衙门里等候。
旨意送来,可是把刘守有吓得不轻。
高拱毕竟是内阁前任首辅,是他这个锦衣指挥触碰不到的大人物。
锦衣卫指挥虽然地位不低,可也得看是谁。
若是天子近臣,自然可以横着走。
可当今天子才十岁,哪里知道收拢心腹,所以这个时候的锦衣卫就显得有些尴尬。
实际上,大部分时候,因为锦衣卫指挥使和皇帝隔的远,需要太监做中间人,所以锦衣卫一直被东厂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