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节气上,辽王竖起大纛还好说,可偏偏是在钦差奉旨调查时打出来。
“三位大人,你们是否也认为辽王大纛是有造反之意?”
知道和施笃臣扯不清楚,洪朝选把视线转移到程尧相、董文采和吴道直三人身上,希望他们能够给自己支持。
不过,他显然想错了。
程尧相是锦衣卫,对于造反这种罪名天生敏感。
辽王若只是行为不检,对他来说其实就没多少功劳,可要是扯上谋反,貌似自己的功劳就大了。
不过,他不方便明说,所以对洪朝选的问话,他只是笑笑说道:“如实奏报就好,竖起大纛这事儿,还是让辽王自己跟皇爷解释去。”
而董文采和吴道直也已经打定主意,不和湖广的同僚作对,他们既然联合起来要搞辽王,那就随便他们折腾。
这段时间他们在江陵也听说了许多事儿,其中传的最多的就是当朝阁老张居正和辽王之间的恩怨,知道当初张阁老的爷爷就是因为被辽王灌酒醉死的。
再联想到湖广官员的举动,他们自认为其中怕是有京城的影子。
尽管程尧相是鹰犬,可他话里的意思却很明显,这事儿最好报给皇帝知道。
报给皇帝,那大家在这里讨论奏疏中要不要把辽王谋反之事作为罪名奏报还有什么意义?
就算不在奏疏里面说起此事,程尧相回京城后肯定也要报告给皇帝的。
在他们看来,作为一个疑点,奏疏里详细记载就好,至于算不算谋反,让隆庆皇帝来定吧。
于是,董文采和吴道直也支持在奏疏里提出辽王有谋反嫌疑,并将竖起大纛作为证据上报朝廷。
奏疏的决定权在洪朝选手里,他本来只是抱着实事求是的观点办理此案,有点看不惯施笃臣这种欲加之罪的做法。
可是现在,另外三个人明显都不站他一边,虽然他是在座所有人中品级最高的,还是京官。
刚刚有些松动的心防瞬间又稳住了,他觉得要是这么认输的话,实在太丢脸。
“你们的意思本官也知道了,就在奏疏中把辽王府大纛一事也一并禀报上去,但是仅以此就认定辽王有谋反之意,本官还是不认同的,所以奏疏里不会提及此事。”
洪朝选虽然作出一点让步,但依旧不会全部按照他们的意思来写。
至于京里的各位大人会怎么看待此事,就和他无关了。
“洪大人,辽王竖起大纛就是不臣,不是意图谋反是什么?本官实不知道你为何如此偏袒辽王,此事本官之后也会上奏朝廷,述说荆州之事。”
施笃臣似乎因为董文采和吴道直的话受到鼓励,对于洪朝选作出的让步丝毫不领情的说道。
“还是那话,本官问心无愧,你有不满,大可上奏,朝堂诸公自然会明辨是非。”
洪朝选被施笃臣的步步紧逼整的恼怒起来,只是淡淡说道。
之后,洪朝选修改了奏疏,加入大纛一事,董文采和吴道直都是含笑抚须表示满意,程尧相脸上古井无波,看不出一点波动,只有施笃臣依旧很是不满。
当日,官员们离开正堂各自回院休息,洪朝选还在书房为奏疏润色抄录时,施笃臣就派人出了钦差行辕。
第二日,一前一后两匹快马就离开江陵府向京城而去。
“善贷,户部所奏庄田一事,陛下已经批了,旨意就由你草拟,送司礼监和六科发下去吧。”
李春芳值房里,魏广德从李春芳手中接过宫里返还的奏疏。
“好,稍后草拟旨意后,还请李阁老指正。”
魏广德手里拿着奏疏,对李春芳恭敬说道。
“哦,还有这份,是你之前保举戚继光为总督蓟昌保定练兵都督的奏疏,陛下也批了。”
李春芳拿起下面的一封奏疏又说道,说话间也是伸手递了过去。
魏广德急忙接过来,看了眼。
“善贷,陛下把大阅之礼交给你筹办,你保举戚继光负责京畿周边练兵事宜,真的是京营不堪大用吗?”
李春芳忽然开口问道。
“李首辅,善贷知你之意,实话告诉你,若不是谭侍郎和戚继光跑到我那里诉苦,我都不信京营已经糜烂至此。
按照他们所说,京城尚存的八九万人马,老弱残兵就占了大半,剩下一半有是老兵油子,根本就不堪用。
若只是做为仪仗还行,可大阅之礼,用他们是万万不能的。
京营仅万余人还能用,即便从边镇召回那几千兵马,也就是勉强凑个两万人,如何彰显我大明军威。”
魏广德叹气说道。
这话是谭纶、戚继光所说,当然做不得假,李春芳只要派人下去认真打探也会知道,没必要隐瞒。
“之前我也想过,从边镇增调人马回京参加大阅以壮声势,可近万人马调动本就大费周章,若还要增兵,就算户部吃得消,九边的安危怕也会受到影响。
这些抽调的可都是各镇精锐,是各地防御虏骑突袭的机动兵力,若真因抽调参加大阅导致边境危机,也是得不偿失。
所以我才把主意打到京畿周边蓟镇、昌平和保定三地卫所。
当初早已确定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