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兰,一边也在想这事儿。
徐文璧应该会很快袭爵,就是不知道他人怎么样,只要不是跳脱的性子,当无大碍,就是不知道他家里其他兄弟是什么情况。
“我看堂兄行事稳重,就是不知道他那些兄弟性子又如何?”
魏广德看似随口问道。
当初他对定国公府并不上心,所以对徐文璧兄弟的情况并未详细了解,可到这个时候,不问清楚也不行。
徐江兰看了他一眼,眼圈虽然发红,可眼神却很灵动,似是知道了他的意思般说道:“其他兄弟都是庶出,虽有些疏于管教,但也不会惹出多大祸端来。”
“哦,呵呵.是我多虑了。”
魏广德其实也是想到魏国公的情况,所以才问出这么一句。
他知道徐文璧还有兄弟,但既然只有他是嫡出,就没什么了。
等到了定国公府,在徐文璧带路下很快到了后院,看望病榻上的徐延德。
在门前还看到两波先赶来探望的亲族,在徐文璧介绍下相互寒暄几句,这才进屋。
现在老人的形象和之前在朝会上看到的,显得更加憔悴,面如枯槁,双目深陷,几乎变了个人似的。
见礼后,定国公夫人招呼他在一边坐下,之后徐文璧就拉着徐江兰手说许多话,大抵就是最大的遗憾是没有去一次南京,看望同辈兄弟,也从没有祭拜过祖宗坟茔,实在有罪。
还叫过徐文璧,让他若有机会,一定要去趟南京,拜访在南京的伯父,也带他去中山王墓前拜祭。
不管是魏国公府还是定国公府,都是托了祖宗中山武宁王魏国公徐达福云云。
还有就是让徐江兰以后照旧,多来府里坐坐,倒是没说相互照应的话来。
魏广德很清楚,大家是姻亲,有些话自不必说。
出门后,魏广德拉住徐文璧问道,“可曾向宫里递消息?”
“前几日递了殿试病假的条子,万岁派內侍和太医来看过了。”
徐文璧答道,此刻的他显得很沉稳干练。
“太医怎么说?”
魏广德又问道。
“今儿说了,全部满足父亲心愿即可。”
徐文璧答道。
魏广德知道话里的意思,不过想想又说道:“可曾差人请许长龄许太医来府上?”
“许太医来过了,也说”
徐文璧话未说完,语调就变得有些哽咽。
魏广德见此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其实,魏广德还是理解错了,徐文璧此时是真伤心,一半是因为父亲可能危险了,另一半则是因为他还想再玩几年。
定国公府嫡子,自然早就成亲,可他的心也没有安下来。
在府里表现自然是沉稳干练,可出了府还不是一副贵公子模样,和其他勋贵家的公子一样吃喝玩乐。
要是父亲死了,他就要袭爵,还要按时去五军都督府办差。
很多人以为明朝勋贵在失去权力后大多在家里混吃等死,其实这是错误的。
勋贵都兼着差事,只是权力许多被架空,可规矩还在。
就说几位国公,都在五军都督府挂着都督头衔,每日依旧要按时点卯。
只不过一般公事半个时辰就处理完,然后找个由头就离开衙门,一直第二天继续来点卯,处理些公文。
点卯这个活儿,除非你是不想要爵位了,毕竟这是在京城,还有人见人怕的都察院在左近,那里的御史都是轮班到各大衙门去检查。
想要不点卯,就在家里左拥右抱、混吃等死,那就等着被弹劾吧。
一次、两次不会影响爵位,可弹劾多了,皇帝有了看法,降爵也不是不可能。
他们的爵位,那是祖宗拼下来的,要是在他们手上丢了或者降了,他们还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
所以,勋贵其实也要也文官一样,早早起床去衙门点卯,然后才算自己的时间,找由头离开衙门回家补觉,或者三五成群去找地方寻乐子。
只不过,徐文璧现在是勋卫,还挂着红盔将军职,平日和其他府公子喝花酒、耍钱无所谓,承袭了国公爵位再这样肯定就不行了。
无疑,这就是给他套上一层枷锁。
他是唯一嫡子,爵位又跑不了,所以他是真不想这么快袭爵,是发自内心希望老爹长命百岁。
魏广德也看出来了,徐文璧在家里和在外面完全不同。
他也是知道这帮公子做派的,很羡慕,可是他却做不得。
这些事儿,隆庆皇帝登基以后他就已经不做了,也是怕被人抓到把柄。
至于之前做过,没看到新帝登基和太子册封都有大赦,只是当官的喝点花酒,耍钱都在赦免范围里,只要不是在丧仪期间做的就是可赦。
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不过马车上有魏府的灯笼,上面有他的官职,自然没有巡夜的校尉差役敢来拦路。
夜禁,只针对平民百姓。
第二天一早,魏府大门就被人敲响,定国公府派人来报丧。
魏府早有准备,魏广德派人给礼部送了假条,自己先一步去了定国公府,让夫人晚点再过去。
丧事,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