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点恭敬之意,反而处处为难,凡事有所忤,必与自己强争”
陈矩还待再说,魏广德已经摆摆手。
那些私底下的话他当然听人说过,这也是裕王府人许多也对高拱不满的原因。
“这么说,徐阁老已经聚集了一大帮看不惯高拱的人了,他们这是打算直接把高拱搞倒哇。”
陈矩能说出这话,想必知道的,看出来的人更多。
就算朝中和高拱素无瓜葛的人,这个时候怕也会跳出来在高拱身上踩上两脚,希望能引起首辅徐阶的关注,或许自己有机会飞黄腾达。
至于为什么现在只是科道在弹劾,而没有其他人参与此事,应该还是摸不透隆庆皇帝的心思,所以还按兵不动。
只是一旦反高拱成为朝野共识,成为政治正确的时候,怕也没多少人还会顾忌皇帝的感受了。
胡应嘉这次的行动,应该是和徐阶暗中达成某些协议,有徐阶在幕后推动吧。
魏广德心里这么想。
不过高拱以后进晚辈身份却负气凌人,如此不知好歹,也着实令人不可忍受。
陈矩难得从宫里出来一趟,和魏广德很快就坐在酒席间开怀畅饮起来,醉了直接被魏府下人送入客房休息。
不过魏广德因为感受到压力,所以并未直接回后院休息,而是又一个人坐进书房里思考起来。
想的,自然是高拱倒台后朝廷的局势又会如何?
白天的时候他就有这个猜测,虽然吃不准此事背后是否有徐阶的参与,可是就目前来看,魏广德宁愿相信徐胡二人应该是达成了交易的。
若是高拱真的被挤兑走了,内阁剩五人,徐阶和张居正肯定是一派的,其他三人各成一派。
陈以勤肯定向着皇帝,李春芳就是个摆设,处事优柔寡断,只会循规蹈矩,郭朴呢?
有高拱在,郭朴还可以和高拱联合对抗徐阶。
高拱倒台,郭朴大概率也只能夹着尾巴。
好吧,有陈以勤、张居正在内阁,想来自己的日子应该还是很好过的。
魏广德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显然在他内心里不认为高拱能躲得过徐阶的谋划。
此役,高拱必败无疑。
按照陈矩所说,南京的弹劾奏疏隆庆皇帝并未驳回,全部留中,都懒得拿回去让人看了。
如此,倒是有点息事宁人的味道。
至于高拱,隆庆皇帝自然不会让他在家里歇着。
第二天就下诏让高拱回内阁当差,好言宽慰,对弹劾之事只字不提。
不过这个时候嘉靖皇帝发引渐近,朝中官员也都被此事吸引,似乎暂时把弹劾之事放下。
书稿交接完毕,校录馆众人也各自分道扬镳,返回各自衙门。
魏广德第一次到吏部报道,紧接着迎接他的就是斋戒。
太常寺已经行文六部及在京各衙门,文武百官宿于本衙门,致斋三日,京城内外禁屠宰至葬毕止,禁音乐至祔庙止。
三日后又是连续两天哭临,魏广德都是随大流,现在还只是开始,之后他这个三品文官还要跟着去永陵。
发引前在京官员全部都要到场,那真是声势浩大,甚至远超大朝会的规模。
十一日启程,十七日到永陵,全部仪式完成已经是二十二日的事了,可以说整个三月有大半个月的时间,朝廷都在围绕世宗肃皇帝下葬运转。
跟着去永陵的,只有朝中五品以上文官和四品以上武官,大部分官员都还是留在京城里,至少还能保证朝廷最基本的运转。
当然,正事也耽误不少。
世宗肃皇帝下葬后,朝廷算是完成了一件大事,终于可以重新回到正轨了。
魏广德这段时间也开始学习吏部的运作模式,对于低品级官员,大多是下面人根据考察选定,最后呈文交到他手里,而对于五六品官员,则大多要吏部主官们讨论后才能决定。
相比之前在校录馆的差事,无疑现在的日子是轻松了许多。
和杨博接触多了,又能看到许多吏部公文,魏广德也逐渐认同了那帮科道最初的话,杨博确实偏袒了山西官员。
不过这都是过去式,现在杨博处事上也注意了许多,自然不会再闹出去年那样大的事。
对这些动作,魏广德只是冷眼旁观,在心里暗暗记上一笔。
经过这两年的风浪,魏广德可不会再想之前那样得过且过,发现的把柄他都会单独记下保存,以备来日可以随时拿得出来。
当然,前提是他和杨博闹崩的情况下。
转眼到了四月,隆庆皇帝讲经的日子。
之前皇帝已经下达经筵事赐之敕,曰:朕惟帝王修齐治平之道具在经史,然必讲明之,无疑,庶几推,行之有效,肆我祖宗列圣法.
御经筵,命尔希忠阶知经筵事,春芳朴拱以勤居正同知经筵事,詹事府掌府事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学士赵贞吉,吏部右侍郎兼翰林院学士魏广德,礼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学士掌院事潘晟,礼部右侍郎兼翰林院学士殷士儋.
对于隆庆朝的第一次经筵,虽然是时隔多年后的再次开讲,但实际上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不过就是为了向天下传达一个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