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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亲的船队已经离桉,逆流向着九江府行去。

徐邦瑞和魏广德、魏文才两兄弟站在他身后,遥望远去的南京城轮廓。

“妻兄,别想太多,不管他们做什么,最后那个位置始终都会是你的。”

魏广德在徐邦瑞耳边小声说道。

“嗯?”

徐邦瑞有点诧异魏广德怎么这么直接。

“之前我还在担心岳丈身体不好,不过今日一见,呵呵.....”

魏广德轻笑道。

让身后的其他人离开,船头只剩下他们三人,魏广德这才把自己想的话说了出来。

一开始,魏广德还真的担心魏国公徐鹏举的身体。

要知道,虽然和嘉靖皇帝接触的次数并不多,但是听其言观其行魏广德还是能大概明白嘉靖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

嘉靖皇帝是个聪明且有极高施政才能的人,虽然不怎么上朝,可国家大权却是牢牢握在手里。

从他处置夏言和赵文华等人就可以看得出来,即便是曾经的宠臣,他也是能够痛下杀手的,他只看是否还需要对方。

不过从赵文华能够狼狈逃出京城来看,似乎嘉靖皇帝还有那么一点情义,严嵩曾经为赵文华求情的消息已经传到外廷,大家也才恍然大悟为何赵文华能够离京。

不过很多过去的事儿也证明,嘉靖皇帝有点急功近利,还有点狂妄自大,特别是极好面子。

不过这些,都不是魏广德担心的事儿,因为和魏国公爵位承继完全不相关。

嘉靖皇帝这人做事极有主见,往往都是按他个人的意愿行事,可不怎么听人劝。

魏广德的担心也就是在这里,京城的裕王和景王之争,虽然他选择了裕王下注,可依旧有些担心错误,而一旦嘉靖皇帝真的心仪景王,而徐鹏举身体不好,难保不会选择用魏国公爵位承袭一事试探百官反应。

执拗、乖张,这样的性格就让魏广德也不是很有把握关键时刻能够为徐邦瑞说话,只要在他心目中已经有了看法,因为不管你怎么说,嘉靖皇帝也听不见去的。

可是今日一见到老丈人徐鹏举,魏广德心下大定,这身体好着呢,至少还有二十年可活,到时候谈论袭爵问题的时候可能未必是嘉靖皇帝决定了。

若是景王上位,那只能到时候再说,可若是裕王殿下上位,凭着自己的功绩和礼制,徐邦瑞顺利继承魏国公爵位的把握就大多了。

数日后,接亲的船队驶回江西,停靠在九江卫码头上。

此时这里早已清场,一切杂七杂八的东西都被搬走,取而代之的是各种代表喜庆的物事,岸上鞭炮声响起,船上岸上的乐师共同吹奏着喜庆欢快的曲子,把现场气氛烘托的热闹喧嚣。

魏广德成亲的消息早就传遍九江府,府城内的官员和商贾几乎全部汇聚在魏家,魏广德曾经的同窗和同年都也纷至沓来,就连孙老夫子也被魏广德安排人接了过来。

到了这个时候,魏广德犹如提线木偶一般被人摆弄,去完成一项又一项婚礼的程序。

事儿实在太多了,对于两世为人第一次结婚的人来说,魏广德到了现在还有点发懵。

徐江兰虽然罩着红盖头和魏广德一起走完仪式被送入洞房,到现在魏广德还没有能够瞧真切自己媳妇儿到底长啥样,不过看这身段还是不错的。

婚礼之后自然是喜宴,而到了这个时候,魏广德老爹忽然对旁边的孙夫子拱手道:“小儿自幼顽劣,多亏夫子耐心教导方有今日成绩。

虽然小儿年不满加冠,可毕竟已经入朝为官,我琢磨着该给孩子取个字了。

我老魏是个粗人,当初给孩子取名的时候,是求的一个云游道人,不知今日可否请夫子给小儿取字,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广德的启蒙恩师。”

魏勐说出这话,除了事先知情的吴占魁等少数人外,一桌上其他人都是有点惊讶的。

实际上取字这事儿,魏广德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以后,才和老爹商量后决定的。

别看魏广德一路通过乡试、会试、殿试,好像考的很牛逼,但实际上每次都是吊着车位上榜,完全就是运气使然,并不是他文章有多出类拔萃。

名次不高,自然也并不怎么受考官待见,唯一的例外自然就是最后的科举殿试,意外被嘉靖皇帝捡拔起来。

至于那些考官,乡试和殿试就不说了,会试主考是吕本,往常要是拜一位阁老做老师,由他带着进入官场自然是最好的。

可差就差在这位吕阁老身体抱恙,长期在家养病,基本就只是在内阁挂个名而已。

而且就魏广德在京城所知,这位吕本吕阁老能够在内阁站稳脚跟的根本原因还是他唯严嵩马首是瞻。

对于自己这位现在的老乡,魏广德感情是复杂的。

严嵩能够维持大明朝堂运转其实也是不易,不过最主要的还是这位貌似结局不会很好,所以魏广德一直和严府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

作为老乡,自然要时常前去拜访,不过只是作为晚辈对长辈的一种礼貌性的行为,他早已经和严家划清界限了。

至于殿试,名义上的主考官其实是嘉靖皇帝,其他人只能是阅卷官,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