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变了,徽王明显是在嘉靖皇帝那里失宠,自然要新仇旧恨一起算。
很快,以河南巡抚潘恩的官员也开始纷纷上书弹劾徽王不法事,想要一下子把徽王连根拔起,现在的机会是不容错过的。
河南的弹劾奏疏送入京城转交到内阁,而此时内阁几个大员也正在争论到底又谁去河南查处此桉。
看着礼部尚书和都察院都御史争论人选,严嵩和徐阶就在上面翻看起新送到的奏疏。
“潘恩?此人好似做过钧州知州啊?”
严嵩忽然放下手里的奏疏,对旁边的徐阶说道。
“河南巡抚潘恩?”
徐阶听到严嵩好似在问自己话,放下手里的奏疏,从严嵩手里接过那份潘恩的奏疏看了一眼就笑道:“他之前是祁州知州,因做事勤勉调繁钧州,是有这个经历。”
“都已经是河南巡抚了,还对钧州这么上心,呵呵......”
严嵩意有所指的笑道。
“估计在钧州没少受徽王的气,这次逮着机会了。”
徐阶靠近严嵩,小声说道。
严嵩闻言也只是笑笑,便不作答了。
“都察院提出右佥都御史党以平去,礼部提议右侍郎严讷去,不如直接把两个人名字报上去,看皇上怎么选择,老是这么争吵也没意义,两个人都够资格。”
徐阶回头看着下面争论的官员,又回头对严嵩小声滴咕道。
“按说这种事儿,交给都察院才是正理,你看着给上份奏本吧,一直拖着也不行。”
严嵩点头回应道。
“是啊,把就把都察院提议的放在第一位,礼部放在后面?”
徐阶闻言会意的点头附和道。
在他看来,去调查处置当朝亲王,至少也得是四品以上官员出巡,才配得上钦差的身份。
对方可是超品的亲王,官职低了还真未必压得住。
只是徐阶在说完这话的时候,却从严嵩浑黄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嘲讽。
发现这点,徐阶心里就是一突。
他明白,自己做官其实在办事能力上是不必严嵩差的,可就是缺少了对嘉靖皇帝的了解。
或许,严嵩已经看出了嘉靖皇帝真正的意愿,所以才会在那一刹那有那种眼神出现。
不过这个时候,徐阶只能那心思埋在心底,点点头坐回原位。
东阁里的争论还在继续,只是内阁两位阁臣心思却都没放在他们的争论之上,两人不紧不慢的处理着送来的奏疏。
从内阁下值后,徐阶还在想着先前严嵩眼神中那瞬间的变化。
徐阶已经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了什么错误,所以才会写了那份题本,虽然没有马上交上去,但是肯定有问题的。
仔细想了想题本上的人,不管是严讷还是党以平,貌似都是很合适的人选。
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问题的话,那就是党以平也是河南人,同籍,但这个并不是不能用的官员。
回到徐府,今晚不用进西苑值房,徐阶也难得有个休息的时间。
回到内院坐下没多久,就有管家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书信。
“何事?”
徐阶随口问道。
“老爷,家里来信,今年哪些佃户都说遭了倭寇,又被官府加了徭役,扛不住了,请求府上能减点租子。”
说话间,管家把手里的信件递给了徐阶。
徐阶没有说话,接过信封拆开,抽出信纸看了一遍信上的内容,这才冷笑道:“都是朝廷的旨意,我有什么办法。
你下去写封信告诉家里,这些交不起租子的,明年就不要种了。
家里那几个,一点没个担待,还要我堂堂内阁大学士去给那些佃户解释吗,又不是我要加他们的徭役,有本事找胡宗宪诉苦去。”
“是是是,老爷说的是。”
管家自然不会在这个事上和徐阶有什么不同意见,虽然他觉得那些佃户确实也够苦了,但是租子还是不能减的,减了徐府又吃什么,喝什么。
“一点小事儿也要来烦我,以后再有类似的,你直接回了。”
徐阶随口又说道。
看着管家拿着信件出门,徐阶收回视线,看向书架那里。
读书人,看书成了习惯。
在内阁值房的时候,一天到晚都是看各地上上来的奏本,这回到家里,手和眼睛还是有点痒,总想看点什么。
只是就在他目光在书架上来回扫视的时候,心中却忽然一突,徐阶似乎想明白了严嵩那眼神的含义。
在他们这些大臣们看来,处置一个亲王宗室好像是天底下了不得的大事儿,可是在嘉靖皇帝眼里呢?
松江老家那边的佃户请求减少田租,管家就觉得很为难,家里那边相必也是如此,才会有书信送来。
只是到了自己这个层次,看的东西更多一些,想到的是胡宗宪造的孽,凭什么要我徐家来扛,所以断然拒绝。
那在皇帝那里,处置一个徽王算不算大事儿?
真有必要像他们想的那样,要出动四品甚至更高级别的官员前去处理吗?
亲王,身份是尊贵,可是这年头的亲王就是落毛的凤凰,除了在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