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大早起床只吃了点早饭,经过一个上午的传胪仪式,魏广德又跟在状元榜眼和探花的屁股后面吃灰半天,到夸官仪式结束的时候,已经是饥肠辘辘。
人是铁饭是钢,此时的魏广德是真的怕饿。
其实不只是魏广德,其他跟着走了一路的进士们大多情况相彷, 或许也只有那叁位乘马夸官的感受还好点。
看到路边酒楼,魏广德是真忍不住了,回头一眼看到劳堪,魏广德就立即摆手招呼他过来,自己也已向着那酒楼走去。
劳堪这次考了二甲第七十七名,名次还算可以。
等他走到跟前, 魏广德就对他苦道:“劳兄在这里招呼下同年, 有相识的叫进酒楼吃一顿,我可是饿的不行了。”
好吧, 这科殿试取叁百人,魏广德可不会大方的请他们吃饭,也就是叫上相熟之人吃吃喝喝就好。
这个时候,自己一身进士服独自进酒楼招摇,要是被其他同年看到会怎么想?
还不如把这事儿请劳堪代劳,他去里面歇歇脚点菜。
“好,我也饿了,正好就在这里先对付一顿。”
劳堪这会儿也是差不多,走了一路能不饿吗?
魏广德大踏步进了酒楼上到二层,占了靠窗的几张桌子坐下,店小二过来,低头哈腰叫了声:“老爷......”
魏广德的穿戴, 主要在京城呆上几年就知道他是什么人,更何况今天大街上那么热闹,都不用问。
魏广德挥手直接打断, 他现在也懒得问菜单,就对那小二说道:“店里拿手的都准备几个菜, 先照着叁桌来, 到时候看来多少人你们就准备,先给我把茶水弄来。”
这会儿夸官刚结束,魏广德也懒得找张吉他们,先照顾好自己的五脏庙。
这里是御街夸官的街道尽头附近的小巷,魏广德过来的时候可是看到不少新科进士顺着大道往回走,上大街上找酒楼。
不过魏广德可不会这么干,街上那么多人,这会儿看完他们游行,估计不少人都会冲进路边酒肆里吃喝,他们能找到位置才有鬼了。
这酒楼也不大,楼上楼下就十来张桌子。
不多时,劳堪就从外面带来二十多人,大多是江西老乡。
等他们上楼,魏广德就笑道:“大家怕是和我一样,今天我做东,咱们就在这里吃点。”
魏广德早就叫店家准备了茶水,大家一路走来水都没喝到一口, 这会儿是真的又累又饿,很快就坐了四张桌子。
“照着来。”
虽然先说的是叁桌, 可魏广德也让他们准备,上来两个小二忙不迭的给众人倒上茶水,大家试试水温不烫,都是一口气喝了下去。
不多时,店小二就端上来几碟下酒菜,每桌又上了几壶酒,众人这会儿也没了进士的气度,都是拿起筷子就开吃,也不讲什么礼让之类的废话了。
后面没多久又来了一伙进士,也不知怎么找到这儿来的,不过他们人要比魏广德他们少些。
楼上一共就六张桌子被魏广德他们占了四张,他们一开始也想到楼上吃,可是看到只剩下两张桌子也只好作罢。
大家都是新科进士,就在楼梯上相互拱拱手就好了。
随后没多一会儿,楼上楼下的桌子就被后面来的人占满了。
正如魏广德所料,大街上那些酒楼早被砍热闹的百姓占满,哪还有他们的位置。
酒菜上桌,魏广德吃了一会儿没感觉到饿了,又听到楼上楼下的声音,笑道:“我看,这座酒楼才是货真价实的进士楼了,楼上楼下全是进士。”
“呵呵,往日也不觉得酒楼饭菜如何,今日才知道什么叫美味佳肴。”
“一大早就过来,一直站到现在,我那会儿是真饿的不行。”
吃下东西垫了肚,这会儿众人也就不再像先前那么饥渴,也开始说笑起来。
上楼来坐的也是两伙进士,人不多,都是六七人,各自占了一桌,都认识,只是不熟,大家也只是相互拱拱手。
没多时,那边两桌也结束了匆匆吃东西的沉闷,也和魏广德这边一样开始边吃边说起来。
“怎滴没看到金达金探花?”
有人忽然问道。
劳堪摇摇头,“我过去的是就没看到人,兴许骑着马回会馆了吧,我估摸着他也饿得不行。”
四桌江西进士,话题也多围绕江西,只是不多时,魏广德的注意力就被隔壁一桌山西进士说起的话题吸引过去了。
“谁说不是呢,家里来信说,还算好,我们那儿损失还算小,听说隔壁陕西那边才叫一个惨,叁十多万人就没了。”
“陕西是惨,俺们山西据说死了怕不是有二十万......”
接着就听到那边山西的同年就在那里长吁短叹。
话进到魏广德耳朵里,魏广德心里就觉得好笑。
他们先前说的那个事儿,魏广德依稀还有点记忆,好像听谁说过,说山陕那边地龙翻身,去年十二月的事儿了。
好吧,后世经历过西南大地震的魏广德自然清楚,自己亲身经历的那个8级地震,还是在人口稠密的区域,都没他们说的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