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
让一步?赔不是?
陈翠月哪能干这种事,偏偏这个时候周围不少人看过来,她就真受不了了,当着这么多人,街坊邻居竟然都只是看热闹,竟然没一个给她台阶的,她只能跺脚嚷道:“赔不是?没门,我凭什么赔不是,我就算错了你们也不至于这么对我,我走!”
说完,闷头就往外走。
周围一群街坊都看傻了,他们都看到了陈翠月脸上那巴掌印,都纳闷这顾全福那么好脾气的人竟然有一天会打媳妇,不过——
今天陈翠月确实也太不像话了,舜华那孩子多可怜,娘家也不帮衬着,好不容易自己弄了煤球,娘家还想敲那么一笔竹杠,这办得叫什么事啊!
陈翠月彻底心凉了,她没想到竟然没人拦着她,咬咬牙,她哭着跑出了大杂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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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舜华带着孩子过来外屋,她刚才捡煤渣子,弄得满手黑,便拿来搪瓷脸盘,仔细地清洗了,洗的时候想,脸盘也得买啊,过日子需要置办的家什太多了。
她指甲缝里都是黑煤渣,仔细地清洗过后,这才把黄米面奶油炸糕放炉上烤了烤,烤得那冷硬的炸糕重新泛起来金黄的油光,才拿了给孩子吃,又拿来暖壶给孩子倒水,不过暖壶里的水也只是勉强不凉而已。
家里一共两个洋暖壶,用的时候久了,都不太能保温了。
顾舜华便想着,得想法搞点票,只能再去麻烦王新瑞了,洋暖壶,手电筒,蜡烛,烧水的铁壶,还有锅,这些她都需要。
她不可能一直靠着娘家生存,自己盖了房子后要自立门户,锅碗瓢盆,都是消耗,都得有。
顾舜华把已经没多少热气的水倒在了茶缸子里,让两个孩子喝。
多多:“妈妈,水凉了。”
其实并不凉,可天冷啊,天冷了,就恨不得有点热气腾腾的水就那么吹着喝才好呢。
顾舜华便说:“先喝嘴里暖暖再下肚,等过两天妈妈想办法买一个暖壶,咱就能天天喝热水了。”
多多乖巧地点头:“多多不冷,多多不怕!”
说着,勇敢地大口喝下了。
顾舜华便笑了:“喝了水,我们洗洗手。”
给两个孩子重新穿好出去,想着带着两个孩子出去转转,放松下,然后就去找王新瑞。
需要置办的东西多,不可能让人家都给自己解决,自己也开不了这个口,只能是先置办最紧要的了。
她带着孩子过来前屋,这才知道,原来她爸和她妈吵架了,她爸打了她妈一巴掌,她妈气得回老家了。
她住外屋,在屋后头,没听到动静。
她便让两个孩子先在院子里玩儿,自己过去找了顾全福:“爸,这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我这么一闹腾,谁也不敢动我的煤球,对我来说,我就知足了,其实犯不着。”
她承认她自私,想尽可能地为孩子扒拉一点东西,可她也不想闹得家宅不宁,以前家里怎么过,以后还是怎么过,她也不指望谁能为她改变什么。
顾全福在抽他的烟袋子,按说他应该已经戒了,这是顾舜华回来后,头一次看到他抽。
顾全福慢腾腾地吐了一口,才说:“舜华,你不用操心,你忙你的事就行,我和你妈的事,我心里有数。不过倒是有个事,我问问你,你工作的事,知青办那里有消息了吗?”
顾舜华摇头:“有一些临时工的活儿,不是去环卫处就是去建筑工地,都不是正式工,我想着先把两个孩子安置了,再想法子找个临时工的活,实在不行,干脆自己做过小买卖吧,现在不是要改革开放,让做小买卖了吗?”
现在出了政策,但很多地方还不明朗,包括投机倒把罪,也还留着呢,不过街头巷尾已经有了零星摆小摊的,比如那天顾舜华回来看到胡同口卖红薯的就是了。
只是小打小闹,家里的红薯拿出去买卖,好歹挣点嚼裹儿,倒是没人管。
顾全福听了,却道:“前些天,我们饮食公司的经理找我,话里透出意思让我掌勺,我没应,这几天又提了。”
顾舜华:“爸,其实现在时代已经变了,以前曾经发生的事,不会再有了,我觉得爸你就放开思想束缚好好干,你如果能去掌勺,工资提上去,灶上不缺嘴,咱肚子里也不至于太缺油水,三不五时还能捡点洋洛儿,眼看着我哥我嫂也要从乡下回来,他们也没工作,再这么下去,家里难免闹饥荒。”
顾舜华劝顾全福,当然不只是因为这个,她还想着那御膳八珍席。
为什么陈耀堂竟然能捣鼓出这御膳八珍宴,顾舜华相信,除了从自己爸这里坑了菜单配方,再没别的缘由了。
时代总是会变,曾经招致灾祸的,却在时代的变革中又被拾起来,成了香饽饽儿,从那本书中来看,她爸的八珍席直接让陈耀堂赚了一个盆满钵盈!
顾全福看了一眼女儿:“你哥你嫂回来后,只怕是工作也难办,眼下这个难处总得过去,所以我也想着答应了经理,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