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蟒手拎黑铁锤,远远就看到路边上站着的几个人。心里不免有些忐忑,刚才来的时候太草率,忘了把兄弟们都带来。现在再回去召集,也为时过晚,还会让人看不起,反正已经这样了,过去看看再说。
苟蟒的出现,被陆碌碡看到了,他赶紧提醒着轻声说道:“大当家的,苟大寨主来了。”
洪天炮慢慢转过身来,眼睛向苟蟒的方向望去。他今天之所以这样做,就是要给这罗圈谷的匪兵来个下马威,为自己在这里避祸树立起强势威信。再就是试探一下这苟蟒的底线,看看他的表现。
苟蟒在不远处看到那洪天炮已经转过身来,本想发动突然袭击的想法也就此落了空。他上前几步抱着拳,语气偏硬地说道:“不知大哥驾到,小弟有失远迎,失礼了。”
洪天炮看着这个扫帚眉,蟒蛇眼,勾鼻子,吊角嘴的熟悉面孔,听到这虚假客套话,心里有些不爽,他微微抱了下拳,用带有嚣张气息的语气说道:“你不用亲自迎,有这几条拦路狗就行,这一叫唤,你不就出来了吗。”
苟蟒的吊角嘴一撇,你我都是吃拦路这碗饭的,难道你那拦路是皇家,我这拦路是草根吗?他用眼角扫视了洪天炮一下,目测了一下两个人此时的距离,如发动突然袭击,尚有点远,只好往前走了一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狗叫你给打跑了,咱俩进寨子里去喝一碗。”
洪天炮警觉性还是较高的,看到他离自己太近,赶紧后退一步,手就搭在刀柄上,嘴角露出奸笑,挑衅着说道:“四弟,哥想在你这里住几天,不知你愿意不愿意。”
苟蟒觉着他这句话,就如同拿着个大绿帽子硬往自己的头上扣。他永远忘不了前些年,自己撞见大哥洪天炮和压寨夫人画眉所做的苟且之事。他感觉到底线再一次被触碰,猛然往前一步,嘴里说道:“我愿意!”说话间,手里的黑铁锤一个黑虎掏心就捶了出去。
洪天炮在他往前迈步时,就已经开始往后退步了,但没想到这黑铁锤来得这样快,只好在退的过程中,往一边躲闪着。与此同时,右手也就自然而然将腰刀拽了出来。
苟蟒用的是全力,准备一下子就要他的命。那铁锤擦着洪天炮的身体就冲了过去。他一看这招落了空,摆动手臂就是一个秋风扫落叶,‘呜’一声,锤头就奔着他的中路扫去。
洪天炮毕竟也是久经沙场的老手,知道铁锤的力量大,不敢用刀去磕碰,只能快步往后退去。
陆碌碡看到两个人说着说着就动起手来,也赶紧拔出腰刀,举刀就劈。即刻就加入战斗中。
四个匪兵,虽然武功不强,但在大当家的面前,也不能退缩。各自将腰刀出鞘,一起围攻着苟蟒。
也就在这时,姿色出众的压寨夫人画眉,领着一帮匪兵跑过来参战。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可这画眉没飞,过来帮着打。
一时间,你喊他叫,刀枪棍棒,上下翻飞,打得不可开交,乒乒乓乓,叮叮当当。相互间,只见你来我往,左闪右躲,前冲后退……
别说,这苟蟒也不是个熟红薯,一捏就烂的角色,在对阵洪天炮和陆碌碡两个人的攻击中竟然还处于上风,将两个人打得节节败退。
洪天炮一边打一边向全无妄的方向靠,心里这个气呀。你不但不帮着打,还站在那里没事人一样看风景……
苟蟒认识全无妄,以前拉驮子时打过交道,有那‘霸天驮行’的招牌,不过没有动过手。今天见他只看,不动,内心里也就把他当作了侠客道士的正人君子。
洪天炮已经退到全无妄身边了,在伸刀出招的霎时间,不失时机赶紧低声说道:“二弟,火上房子了,帮大哥一把!”
实际全无妄就等的这句话,我帮你是义气,不帮你是情分,看在你给我那匹生马蛋子的份上,我就不应该帮你。他缓缓转身来,用手指着这些人,故作惊讶地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苟蟒差点让这话给逗笑了,听传言说这家伙因为驮行倒了,孩子丢了,老婆跑了,自己疯了……今天看来这传闻还真不假,的确是个半痴半傻的样子。他嘲笑着说道:“全大掌柜,你不知道干什么?这不怕,来,我教你!”他由于看到了胜利的希望,话说得有点得意忘形。
全无妄被这话一下子就给激怒了,他冷笑着说道:“苟师父是公的,那边领人来的猫师父是个母的,你让我跟着谁学。”顺手就将腰刀抽了出来,眼睛怒视着他。
苟蟒觉着这家伙没傻到底,还挺损的。立刻对着洪天炮虚晃一锤,在他躲闪的时候。就将铁锤反手抡起,一个泰山压顶就向全无妄的头顶砸下来。
全无妄往旁边一闪,突出一招游蟒捕鼠,身体就接近了苟蟒,猛然左臂一个飞肘,奔他的腋下袭来。
苟蟒极其灵活,就在他起肘攻击时,侧向移动了半步,撤出的距离,刚好让那致命的一肘落空。他在侧步的同时,把那铁锤迎向洪天炮砍过来的腰刀,只听‘嘡啷’一声,铁锤就与腰刀撞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