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桉甚至察觉到了一丝微妙的亲密感。
为什么?因为自己和他一样擅长撒谎吗?
“那你们现在在哪里?”舒遥在电话里问。
“我们正在回去的路上。警察说这件事舒队您会处理,我只要回家等通知就行……切忌擅自行动。”说到这里,郁桉的声音又低了下去,似乎在为自己的无能感到自责和焦虑。
“他们说得没错,这事不是你能处理的,你现在更要紧的是保护好自己。”舒遥顿了顿,“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找到许一潼和刘洲雨了,他们两人都没受伤,只要去医院观察一晚,没有问题的话明天就能出院。”
郁桉闻言,顿时如释重负:“太好了……”
“明天你也来一趟警局吧,我还有问题要问你和许一潼。”
“好的。”郁桉语气认真,“真的很感谢您救了一潼和洲雨……”
“分内之事。”
来自舒遥的通话结束了,郁桉看着屏幕上的号码,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平静。
“你的演技是天生的吗?”别云不紧不慢地问。
郁桉淡淡道:“跟你一样。”
“哎,那你很厉害啊。”别云还是那种散漫轻松的语气,仿佛他并不在意郁桉回了什么,只是想和郁桉聊聊天而已。
郁桉不想跟他说话。她总觉得自己一旦接上他的话茬,就会被他带到那个尚未兑现的承诺上,而她已经很疲倦了,暂时没有足够的精力跟他周旋。
从餐厅离开后,他们回到许一潼家,将可能对他们不利的监控录像都删了,又擦掉电脑上的指纹,然后开车原路回返。
今晚发生的事情太突然了,打乱了她原本的计划,她不得不把后备箱的尸块再原封不动地带回去。
一想到还得将这些尸块塞回冰箱里,郁桉的心情就好不起来。
她撑着头不说话,别云瞥了她一眼,也没有再出声,车里恢复了片刻的安静。
过了一会儿,车突然停了。
郁桉正在思考如何应对明天的审问,并没有留意别云把车开到了哪里。她余光瞥见别云推开车门,这才奇怪地转头看过去:“你干嘛?”
“买东西。”别云利落下车,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郁桉坐在车里,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消失在昏暗的巷道里。
过了几分钟,别云抱着一束白玫瑰回来了。
他的衣服上还有大量红到发黑的血渍,漆黑的头发和斑驳的血迹将他臂弯里的玫瑰映衬得皎洁纯白,清冷通透的月光洒落而下,在他的眼底折射出一种奇异的、细碎的光芒。
郁桉有一瞬间的失神。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上次他送给她的白玫瑰,应该也是在这里买的。
别云抱着花上了车。玫瑰的香气瞬间侵袭了郁桉的鼻腔,她坐直身体,看着别云将花束放进她怀里。
“为什么又买花?”她有点迷茫。
“不知道?”别云微微歪头,好整以暇地端详她的表情,“就是觉得你好像不太开心,想让你开心一点。”
郁桉没想到他会说得这么坦然。
比起上次送花,这次他的目的似乎更明确,而她的情绪也的确被这束玫瑰改变了。
郁桉感觉胃里有种微弱的颤动感。
她明明对玫瑰没有特别的喜欢。
她缓慢地眨了下眼,低声问:“你从哪儿学的这些手段?”
他醒来的时间太短了,连开车都是看着她现学的,她不太相信他会在没人提醒的情况下了解送花的含义。
“从一对男女那里。”别云抬起双手枕在脑后,漫不经心地说,“那晚我出门买刀,正好看到他们在吵架,后来那个猪一样的男人买了一束花送给那个蠢女人,他们就和好了。”
郁桉:“……”
她严重怀疑这家伙是在拐着弯骂她蠢。
郁桉的脸色瞬间冷下来,一把将花束扔回别云身上。
“开车。”
别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