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飞于上空，落在仙族大殿之上。

姜璃的身影赫然出现。

大殿之中，所有仙君皆是一愣，随即恭敬跪在地上。

“恭迎天道回归。”

上方，作为新任仙帝他起身拱手行礼，“恭迎天道回归。”

他一身白衣打扮，并不像清渊那般奢靡，浑身上下就只有银发上那一根冰透玉簪，不染尘埃。

姜璃眸色清冷，“神域坍塌，从此以后再无神明，尔等从今往后不必再上九重天。”

顾苍溪眸中闪过一丝难过，其余仙君跪在地上大气不好喘。

实在是，实在是天道她自身泄露出来的威压让他们双腿发颤呐。

他们从未在前仙帝面前感受到如此强横霸道的威压。

众仙君似乎回到了从前，那众神还未陨落之前，有幸者曾一睹众神是如何的威严肆意的风采，那些画面刻骨铭心，至今不敢忘记。

顾苍溪道，“那你……”

姜璃知道他要问什么，她目光落在那些仙君身上，淡淡道，“规则之力无处不在，望诸位仙君珍重。”

众仙君背脊一抖，连忙道。

“是。”

这是在警告他们。

说完，姜璃朝着顾苍溪微微点头，随后便消失在众人面前。

作为仙帝，顾苍溪没有权利质问天道的去处，不过天道之力是恐怖的存在，万年前为复生众神，天道之力差点消失，

九重天上陷入无尽黑暗，没有规则之力的束缚，所有人都展现出了自己的恶……

……

人界。

东陵都城。

冬寒卷过长街，满城梅花渐渐露出花苞。

安阳公主府一如往常。

长廊之下，一妇人满头白发，眸光眺望着远方，眼角含泪，背影都透露出一股哀伤。

身后的丫鬟露出心疼之色，忍不住开口道，“老夫人，二爷过来了。”

闻言。

宋氏垂眸收回目光，拢了拢肩上的狐绒领披风，抬手拂去眼尾泪珠。

“如今太上皇身子越发不好，鹤儿进宫的次数也多了，今日化雪，让厨房备点姜茶送过去给他驱驱寒。”

红掌点头应下，“是。”

宋氏抬步往屋里走，边走边道，“让他喝完就快些赶回去，别整天没事往这里跑，灵儿临盆之期在即，他整日往这里跑像个什么话，老婆子我身体还硬朗，让他们无需挂念。”

眼看自家主子被转移了注意力，红掌轻呼一口气，顺着宋氏的话。

“大爷二爷如今都各自成家立府，但他们平日一得空都要来看老夫人的，夫人…大爷昨日又差人来说，什么时候搬过去？”

“告诉过梵儿不搬吗？”宋氏停下脚步，“十三年了，他们都从这里搬出去，各自成家，若我再走了，这里便无人了，璃儿若是回来，会伤心的。”

红掌眼眶发红，看向宋氏。

十三年，小姐他们从那日年关走后再也没回来过。

东陵皇帝启动所有势力寻找，一无所获。

三年前新帝萧岁桉继位，萧安成为太上皇，却依旧没有停下寻找他们。

“老夫人小姐她不似凡人，十三年前天痕宗宗主曾说过那些匪夷所思的话，就连陛下也昭告天下，仙妖魔人这四界，也许小姐就是去了仙界。”

宋氏道，“我自然知道，所以璃儿会回来的。”

她垂下眸子，“再过几天就立春了，铭儿也在天痕宗也呆了十年了，每年立春他便会回来住上几天，你去准备准备。”

“对了，他回来孙家小姐也会跟着回来，铭儿也二十八了，虽说去了天痕宗学习术法，虽说已经定亲，但再怎么也不能让一个姑娘家等这么久不是？回来探探他的口风，看他准备何时成亲。”

“是。”

安阳公主府屋顶上，姜璃背着手，冷风吹动她的衣摆，她的肩膀上站着一只火红色的小鸟。

作为天道，她只需要感受一下就能看知道所有人的人生轨迹，从出生到死亡。

姜大少爷姜梵已经成亲，如今他是镇国将军，他和妻子相识于战场，那女子也是巾帼不让须眉，两人志趣相投一眼定终身。

姜鹤成为了国子监的教书先生，而他的妻子是国子监太傅之女，名为阮灵儿，此女蕙质兰心，秀外慧中，端庄得体，两人先婚后爱。

姜铭和孙家小姐原本十三年前就定了亲，婚期定在两年后，可两年后两人皆是去了天痕宗，全然忘了还有成亲这件事。

姜玉妍嫁给了宋子衿，两人夫妻恩爱琴瑟和鸣，还生了四个孩子，二子二女。

姜璃勾了勾嘴角，眼中满是释然，抬手戳了戳肩膀上的小鸟，“我突然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天道无情，正是因为无情变有情却不知该如何控制，才会不顾及后果更改规则，他们在教会我如何有情，如何爱人。”

十冬腊月，冰天雪地，刚放晴不久此刻的天空又下起了鹅毛大雪。

姜璃笑了笑，目光落在公主府门口。

“回家了。”

神域是她的家，安阳公主府，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