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歌房。

调酒师以精湛的手法摇晃着鸡尾酒杯，调出一杯杯佳酿美酒。

司徒胤浅声吟唱，给大家助兴。

尹烜姿势慵懒，两条大长腿搁在小几上，夹着一根雪茄，吞云吐雾。

苏叶低声在翟北川耳边说：“如果尹少此时穿的不是休闲服，而是西装，再解开衬衫的几颗纽扣，还真几分像黑帮电影里丧心病狂的老大，浑身弥漫着一种老子快很准的霸道气息。”

她是开玩笑的语气说的。

言辞却带着一丝试探，每一个字都像探针，却又不希望被他发现她的心思。

目光看似落在尉迟夜身上，实则在暗中观察翟北川的反应。

“电影里拍的都是假的。”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怎么，你喜欢那种调调？”

苏叶上下扫他一眼，勾唇笑了。

“我只喜欢你这款。”

她发现，这话一出，男人那点暗涌的怒和醋都蒸发消散了，眼神变得深邃而炽热。

下一秒，被他拉入怀里。

“这可是你说的，不准变。”

苏叶极轻地弯了下唇角，“嗯。”

绕了一圈，什么也没试探出来，只好把话题引开。

“摊上尉迟这个没长嘴的男人，霜霜真的太难了。”

最角落，尉迟夜的脸庞被酒精染上了微红，目光渐渐深邃，像一口古老的井，藏着无法言说的秘密。

苏叶一声叹息。

看他这样内耗，真的挺难受。

这时，霜霜端着她亲自调的酒，递给尉迟。

“喝完这杯，我们正式分开。”

听到霜霜这个话，苏叶震惊的站起来，“霜霜，不要！”

她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心口处闷闷的，感觉血液在逆流。

一双大手罩住她颤抖的手。

苏叶垂眸，看见翟北川对她摇头。

“放手，我要阻止霜霜，尉迟他……”

话没说完，就听到尉迟夜已经把‘好’字说出口。

只见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仿佛那是一杯苦涩的药水。

他的眼神闪过一丝痛苦，很快又被他隐藏起来。

苏叶的心痛更明显了。

连她一个局外人都感到心痛，可想而知霜霜的痛该是多么的撕心裂肺。

其他人都沉默了，谁也没有说话，只有音乐还在房间里回荡。

苏叶忍不了。

看着姐妹像个破碎的娃娃那般绝望，她冲上去，想把尉迟的病告诉霜霜，然而，尉迟夜却在对她摇头。

他在乞求她不要说。

苏叶跟尉迟夜只有一臂的距离。

她拉起霜霜的手，同时，鼻腔涌入桃花雾的气味。

苏叶意识到什么，立马扣住尉迟夜手上的脉。

桃花雾！

她的震惊，悉数落入皇甫霜的眼中，“苏苏，我想成全自己一次。”

最美好的青春都给了尉迟。

她不甘心。

所以，给他下药了。

苏叶懂的。

看见尉迟夜脸上红起来，他也开始无意识的伸手扯衣领，苏叶松开霜霜的手，低哑嗯了一声。

“你们好好谈谈。”

尉迟夜后知后觉他被下药了，也明白过来皇甫霜要的成全是什么。

他很平静。

没有丝毫怪她的意思。

刚才被分手时，他的心痛到了极致，强忍着不许说出后悔和挽留的话。

这一刻。

他改变主意了。

成全霜霜吧。

就此放纵一回。

哪怕他的心脏负荷不起，就这么死在床上……

*

客房。

皇甫霜用力地抱紧尉迟夜，仿佛，这辈子也就这么一次，真的只有这么一次。

吻他，带着他所不知道的绝望，迷茫的挣扎，最后的决定。

这份感情让她如困兽一样被困在一个枯井，他是她抬头能看见的唯一亮光。

当皇甫霜的泪滑落在两人的唇畔。

尉迟夜的心脏又是剧烈一缩。

“霜霜。”

他的目光看不到以往的沉静和淡然，灼热，迷离，还有跳跃的谷欠。

温热的唇吻掉女人脸上的泪，落在她的耳垂边，脖颈边，烫人的气息都扑在她的耳漩中。

“尉迟。”

皇甫霜贪恋这一刻他的柔情和缠绵。

无可救药爱上这个男人，哪怕他不回应，哪怕他不爱她，这么多年，她都不后悔。

在爱情这一方面，她并不是如此轻易放弃的人。

决定分开，是她的豪赌。

赌注就是这一夜，她自己。

桃花雾是很霸道的药。

尉迟夜感觉身上的血液都在叫嚣，放纵的谷欠就像跳出闸的猛虎，逼他去逮住他最爱的女人一口一口地啃下去，吃个骨头都不剩下。

只是，晴动的多厉害，他心律失常就有多猛。

那是一种不正常的抽疼。

尉迟夜放在皇甫霜腰后的手紧握成拳，强忍着心脏处的不适，脊背冷汗如瀑。

“霜霜，你现在停止还来的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