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他一眼,狠狠锄地。
苏代噘起了嘴,不无失落地拿起锄头。
洛阳东门的城墙上,苏秦居高临下,远远地观望魏国聘亲使团的庞大车队打着清一色的红旗,穿着清一色的红衣,缓缓驰进城门。
魏国使团刚刚驰远,燕国使团也浩浩荡荡地开过来了。
苏秦嘴皮子翕动,手指起落,似是在清点燕人的车乘,待燕国车队全部进门,后面再无人马,苏秦奔下台阶,紧跟在燕人后面,亦步亦趋。
多少年来就如死水一潭的洛阳城登时喧闹起来,男女老少全都出来看热闹,无不为他们的公主感到自豪。
看热闹的人群中,赫然出现了鬼谷子和孙兵。
孙兵的目光落在苏秦身上,悄声:“先生,看那个人!”
鬼谷子看过去。
苏秦目不斜视,旁若无人,紧紧跟在燕人车队后面,动作态度不像是个看热闹的,俨然就是燕人中的一员。
“他这是怎么了?”孙兵挠头。
鬼谷子努嘴:“跟上!”
在这多事之秋,交战两国使臣不期而至,于周室来说,既非礼貌,亦非善意。
负责接待宾客的周室大行人等整理衣冠迎出,依据周室仪礼,将率先抵达的魏国使团导引至公国使馆区。
车辆停下,大行人拱手道:“周室行人恭迎远邦贵宾!”
公子挚深揖:“大魏国使者魏挚见过大行人,冒昧打扰了!”
“敢问魏使,此行是……”
“魏挚奉魏王使命,此来结亲周室,为公子卬聘迎长公主!”
大行人惊道:“长公主?”
“就是雪公主!”公子挚双手递上礼单和聘帖,“这是聘帖,敬请大行人转奏天子!”
大行人接过,指公馆区:“这儿是公馆,久未住人了,贵客造访,事发突然,馆内凌乱,尚未备妥,客人可否稍稍候些辰光,在下这就使人整理清扫!”
公子挚再揖:“谢大行人费心,我们自己来吧!”
见魏使初来乍到便喧宾夺主,大行人脸上挂不住了:“这……”
“发什么呆,卸车!”公子挚没有睬他,转身对随从喝道。
随从纷纷跳下车,忙活起来。
大行人正自尴尬,属下行人飞跑过来,对大行人道:“报,燕国使臣也到了,怎么安排?”
燕国是公候爵位,但是因为公馆区被魏国所占,只能安排到候馆区。
“还能怎么安排?”大行人没好气道:“带他们到侯馆区!”
行人奉命将燕国使团带至万邦驿馆的侯馆区。
副使环顾四周,小声对姬常道:“太子殿下,此处好像是侯馆!”
姬常脸色黑下来,对行人略略拱手:“本太子初来乍到,对此地尚不熟悉,请问行人。”他指向馆舍:“能否将这些馆舍简要介绍一下,让本太子开开眼界!”
“燕太子请看。”行人指向一个大庙:“那个是文庙。”指远处正在忙活的魏使:“那儿是公馆区,这儿是侯馆区!”
“那为何我们要在这候馆区呢?”
行人心中“咯噔”一下,吞吞吐吐道:“这……”
“楚使若来,哪儿歇去?”
“在那儿!”行人指向另外一片,“是蛮夷区,专门接待楚、蜀、巴、越等蛮夷使臣。”
“哈哈哈哈!”姬常看着馆区若有所思,突然爆出一声长笑,转对副使:“我们做一次蛮夷如何?”
副使会意,指向蛮夷馆区,朗声道:“太子有令,王馆安歇!”
无一人理睬行人,大队车马径投楚国使馆。
看到最后一个燕人走进王馆,苏秦若有所失,轻叹一声,一步一挪地走了。
距他不远处,孙兵看向鬼谷子。
鬼谷子显然是对苏秦非常感兴趣,半是自语,半是说给孙兵:“魏、燕同聘公主,看来是把战火烧到周室来了!”
“先生!”孙兵低声道:“方才在大街上,我听到人们都在传说雪公主呢!”
“传说她什么了?”
“说她美得很呢,是天下绝色!”
“你有所不知,在她这年龄,她的母亲周王后才叫真美!”
孙兵愕然:“先生见过她?”
鬼谷子笑而不语。
万邦使馆虽分几个馆区,其实是一条直直的长街,长约几里,为方便觐见,距王城也只二里多路,步行一刻钟即到。
将行李搬进去后,趁下人打扫、安顿期间,魏挚拿起芭蕉扇,走几步摇一下,信步来到燕国使馆,靠在一棵香樟树上,眼睛时不时地瞄一下秦使馆门,显然是在等候什么。
果然,不一会儿,姬常就出来了,巧合的是,他手中也拿一柄芭蕉大扇。
望见魏挚,姬常羊作惊愕,走过来,脸上堆笑,拱手道:“咦,这不是大梁令吗?”
“正是在下。”魏挚亦拱手道:“魏挚见过燕太子!”
姬常再次拱手:“姬常见过大梁令!”审视他的衣冠:“您这是……”
魏挚挺直身子:“奉王命使周!”
“巧哩!”姬常也直起腰板:“在下是奉君命使周!”
“呵呵呵!”魏挚率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