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没有来过后宫的。
尽管如此,他凭着一流将领兵法战阵的直觉一眼便明白了路径结构,轻车熟路般直入后宫。
后宫一大半是一片湖泊,魏王的寝宫在湖中半岛的树林中。
初夏艳阳,绿树碧水映衬着金黄的屋顶,幽静得恍入梦境。
庞涓走进林中小道时,一个侍女走来恭敬地躬身道:“大司马,大王在寝宫。”
庞涓略一点头,径自向寝宫而来,这魏武王在行止起居上颇为豁达,后宫从来不要护卫甲士而只要侍女,也没有大臣不许进入后宫的迂腐规矩。
他经常将大臣召到后宫议事,而且命令侍女,凡大臣来见不许阻拦也无须通禀,在战国时代,魏武王虽然多疑,但待臣下之宽是很有名的。
尽管庞涓对魏王的侈靡已经有所预料,但当他走进寝宫时,还是被深深震撼了。
宽敞豪华的寝宫,格调奇特,华贵侈靡,具有一种神秘的诱惑力。
最显眼的是一面巨大的铜镜立在卧榻对面,卧榻区的一切活动都在镜中呈现出来。
卧榻的左方是一根酷似男根的挺拔闪亮的铜柱,显赫而孤立,右方是一个几类**的高高的卷边铜花盘,使人一望即生非分之想。
四周各色纱帐长垂曳地,风吹纱动,扑朔迷离,使人飘忽神醉。
透过飘忽朦胧的纱帐,庞涓看见**的妃子正偎在魏王大腿根上……骤然之间,庞涓热血奔涌,举步维艰。
庞涓对女人从来都很迟钝,但目下正当午时,炎炎白昼,让他遇上了眼前这一幕,他也感到有些难堪。
妃子正蜷伏在魏武王面前,柔媚地为他捏脚,间或伸出细长湿润的舌头舔他的脚趾,魏武王情不自禁,一把拉过妃子搂在怀中摸弄狐姬脸颊,又从腰间摸出一颗随身夜明珠在妃子雪白的肌肤上滚抚。
妃子娇声昵语,尖声笑叫着钻进魏武王怀中,魏武王不禁大乐起来。
庞涓终于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刚咳嗽完又大大后悔,这不是说自己看见了不堪么?
然而他也没有其他办法,再迟延下去,魏武王不知道还能做出什么不堪的事,一拱手高声道:“大司马庞涓晋见我王。”
魏武王却浑然无觉,哈哈笑道:“大司马啊,进来。”
庞涓大步走进,目不斜视,深深一躬:“臣有要事禀报我王。”
魏武王搂着妃子没动,微笑问道:“庞卿,有何大事?”
庞涓一时沉默。
魏武王恍然大悟,笑着拍拍妃子的屁股:“乖乖卧去吧,等会儿再射箭,啊。”
妃子嘤咛一声,狗一样爬到高大的玉石屏风后去了。
庞涓心中一阵腻歪,瞬间忘记了来时的心思,不禁深深皱眉。
魏武王却是哈哈大笑道:“大司马啊,今日你来我后宫,本王可是很感欣慰,我也知道,庞爱卿乃鬼谷子之高徒,不喜奢华,然简朴也好,奢华也好,总当以时世定准。”
“魏国若贫弱如秦国,本王也会苦行奋发,然则魏国富庶强大,若一味拘泥苦行之道,岂非让列国小瞧?”
“人生一世,要建功立业,然也不能固守一理,魏国强大,我等君臣就要做一番大事,魏国富庶,我等君臣就要尽兴享受这富庶,否则,岂非暴殄天物?”
“譬如这狩猎、饮宴、把玩珠宝、高车骏马、锦衣玉食、湖光山色、宫殿广厦,哪一件不是人生之乐?更有这女人,乃上天赐给男子之尤物,不把玩更是虚度一生。”
魏武王侃侃开导,大笑不止,觉得这是改变庞涓的一个绝好机会。
庞涓听得头皮发麻喉头发干,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魏武王这一番高谈阔论当真令他匪夷所思,他也知道,要想和魏王融洽起来,目下正是最佳的机会,何况他几日思虑,为的本来就是达到这个目的。
他应该笑,应该迎合,应该表示茅塞顿开,甚至应当欣然请妃子出来品评一番,就势成为魏王不避任何嫌疑的玩伴与股肱大臣,如此君臣一定会信任有加其乐无穷;然后再加上自己的才华实力,战胜公子缓当是易如反掌……
可就是不行,庞涓笑不出来,更迎合不出半句,反倒是脸色铁青嘴角抽动,一副要呕吐出来的难堪和尴尬。
刹那间他一身冷汗,很后悔自己到后宫里来。然而,庞涓虽然心胸狭隘,但毕竟有才华和刚毅的忍耐力,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拱手徐徐道。
“王上明鉴,臣久居山野,孤陋寡闻如村夫一般,我王之高论,容臣假以时日,慢慢品味领悟。”
魏武王开心地大笑:“庞爱卿,今日难为你了,说说,何事?”
庞涓拱手道:“王上,赵国传回战报,太子罃已率大军围困邯郸,赵种向燕国求援,燕太子常率兵支援。”
魏武王哈哈大笑:“庞爱卿你说说,燕公是不是失心病发昏了?为了一个赵国,竟敢与寡人作对?”
庞涓一怔:“我王,大魏国插手赵国内政,已经引得诸国非议,赵国群情激愤,如今燕国出兵,太子罃手上只有三万士卒,怕是不敌,请王上准许臣出兵支援。”
魏武王豁达自信地笑道:“一个小小的赵国,还用你大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