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寒先是募兵、现在又打着陶器的主意,接连两个“昏招”,让甘龙都认为他是一个沽名钓誉之辈了。
……
此时江寒带着嬴虔、嬴渠梁一行人出了栎阳城,一路向南,骑马走了半个时辰后,渭水大营便遥遥在望。
江寒指着前方的庐舍道:“虔儿,这里便是渭水大营了。”
嬴虔闻言,便在马上直起身来,好奇的东张西望,这里可是他缠了江寒好久,江寒才同意带他来的。
远处,有一队轻骑士打马过来,在黄土路上卷起阵阵烟尘,靠近以后,却是沈妙等人。
沈妙戎服皮冠,他现在是轻骑营百将,手底下管着一百号人马,其中有跟江寒下山的墨家剑士,也有栎阳招募的新卒,看上去都英姿勃勃,他们在马上朝江寒行礼,动作整齐划一,看得出平日有经过用心的训练。自从新兵入驻后,江寒加强了对渭水大营的控制,派遣沈妙带着轻骑士们专门负责巡视渭水大营周边,不许闲杂人等靠近。
虽然目前老世族们还未出现什么动作,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江寒笑着点了点头,朝沈妙问道:“沈丘呢?”
沈妙和沈丘都是当年一同跟随江寒离开阳城的人,忠心耿耿,一向是亦步亦趋,若是知道江寒归来,沈丘也会跟着出来迎接的。
“沈丘在带着卒伍们玩蹴鞠!今日是轮到他们和陈平那一营对战。”
说到蹴鞠两字,沈妙就抓耳挠腮,恨不得立刻下场去踢上几脚,江寒也笑道:“沈丘与陈平俩人的蹴鞠风格迥异,虔儿、渠梁,今日我们可是有好戏看了。”
江寒几人的一番话,让嬴虔听得心痒痒,难道先生所说的新鲜游戏,就是那从齐地传入的蹴鞠?看来是了,听父亲说,先生入秦前,曾在齐国呆过几年。
到了这会,众人已经进入了营地,一排整齐黝黑的瓦屋和黄色土坯墙垣若隐若现,箭靶场、横木桥、木墙还有一个长长的大铁笼……
嬴虔骑在马上东张西望,不时有陌生的东西映入眼中,一见到陌生的事物,便不住地询问一旁的沈妙,沈妙都会笑着给他解释。
奇怪的是,整个营地中,无论是宿舍还是校场,竟都是一片寂静,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嬴虔大惑不解:“为何营中无人?”
他这话刚问出口,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山呼海啸的叫好声!
当江寒带着嬴虔等人安走到营中的蹴鞠场外时,嬴虔发现这里已经被士卒围得水泄不通。
仿佛城中在举行社庙、乡射一般,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他垫着脚尖想看清里面的情形,却瞧不真切。
“江先生来了,大家都让一让,挪挪位置!”
沈妙吆喝了一声,众人回过头,看到了深衣广袖,腰佩玉环,颇有威仪的江寒,不约而同地朝旁边挪了挪位置,给江寒一行人让出了一条人墙砌成的狭窄通道。
通道直达视野最佳的前排,那里,营中的最高军事长官,禁军统领宁偃正在晓有兴致地朝场内观望,不时拊掌叫好。
看到江寒到来,宁偃转身下拜行礼。
“江先生!”
江寒笑着扶起了他:“宁将军不必多礼,场中形势如何?”
“沈丘和陈平的各进了一毬,正是难解难分之时!”
“好,我等总算没来迟。”
江寒摸了摸嬴渠梁的脑袋,向前一指:“虔儿、渠梁,你们看,这就是蹴鞠,你们觉得可有些意思?”
嬴虔跟着江寒从人群包围的道路上走过,眼前便出现了一片青绿色的草场,好几处还能看到裸露的黄色地表。
场中,原本是地表凹凸不平的打谷场,早已被兴致极高的兵卒们努力铲平,还在江寒嘱咐下撒上了草籽,如今就变成了一片绿荫场。
在渭水大营中,每隔十天就会有一场蹴鞠比赛。
目前场上,各有十一人,有一方穿皂衣,一方穿短褐,加以区别,正在场中拼杀,有攻有守,恍如战阵。
嬴虔只能看到一个圆圆的球状物忽而高,忽而低,它的每一次滚动,都会引发士卒们剧烈的争抢。
士卒们经过几次学习,都明白了这蹴鞠的规矩和有趣之处,气氛已经十分浓烈狂热,甚至每个营都有一支自己的队伍。
一球若进,全场喧嚣;一方若负,捶胸顿足,叫骂声不绝于耳,刚才到了营中,吓了嬴虔一跳的,就是众人爆发的欢呼。
“有趣,真是有趣!”
才看了几眼,嬴虔就挪不开眼睛了。
江寒在一旁解释道:“此蹴鞠之戏,其中有战阵攻守之意。”
对此,江寒是有一些得意的,在这民间娱乐项目极具匮乏的时代,蹴鞠能在营中引发的热潮,他早就有所预见。
其实在春秋时期,蹴鞠的雏形已经出现,传说,这还是黄帝发明的。
在逐鹿之战中打败蚩尤后,黄帝将蚩尤杀死,把他的胃做成名叫“鞠”的球体,命士卒以箭射之,以脚蹴之,多中者赏。
太古传说,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自此以后,各国就有了“令作蹴鞠之戏,以练武士”的传统。
大概是因为蚩尤所在的少昊氏之国就在山东一带,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