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见秦公谈治国大道(2 / 3)

法行半途,不如不行。

楚国的半途变法造成的不伦不类,正是最为惨痛的前车之鉴,秦献公熟悉法家吗?不熟悉。

秦公喜欢法家吗?不清楚。

秦献公能以法家为唯一的治国之道吗?更不清楚。

江寒清醒地知道,推行王道礼制,未必需要国君与主政大臣同心同德,只要国君不阻挠即可。

而推行法制,则必须要国君支持,而且要坚定不移地支持,君臣始终要同心同德,否则,法令难以统一,变法难见成效。

列国变法的道路,无一不铺满了鲜血,楚国吴起变法尚只是整肃吏治,已经是血雨腥风了,更何况天翻地覆的彻底变法?

像秦国这样的赤贫国家,非强力法治无以拯救,法治推行如排山倒海,激起的回力亦是天摇地动,没有同心同德力挽狂澜的君臣相知,变法者自己就会被混乱的动荡无情地吞噬,谈何强国大志?

在江寒的潜移默化下,如今的墨家已经成了半墨半法,缺的就是一个如同商鞅一般的变法强臣,而江寒需要做的是替他扫清面前的障碍。

如何扫清?江寒一时想不清楚,但有一点很清楚,那就是不能急躁。

一行人随后坐定,侍者上茶后退出,大厅一片肃然。

秦献公肃然拱手道:“先生入秦,今日嬴师隰前来拜访,特请先生一抒治秦长策。”

说着站起身来,转向江寒深深一躬:“敢请先生教我。”

江寒座中坦然拱手道:“不敢言教,但抒己见耳。”

秦献公坐回旁边长案前,又恭敬拱手道:“望先生不吝赐教。”

江寒目光注视着秦献公,不慌不忙开讲:“中夏诸侯之所以无视秦国,皆因秦国地处中夏与戎狄蛮荒之间,无法自拔。”

秦献公点头称赞:“先生所言极是!”

江寒微微一笑:“君不见天道沧桑,顺中生逆,逆中有顺,譬如东周,为避逆求顺而迁都洛邑,然而诸侯峰起,致使王室衰微,大逆也就随之而生了,这是所谓顺中生逆。”

“秦国与周王室同出西土,虽地处西僻,又要时时提防戎狄之进攻,这看来似乎是逆,其实大顺就在其中。”

秦献公闻言大喜:“先生,那么如何把这个逆转为顺呢?”

江寒从容道:“在下以外,秦时时提防戎狄之侵扰,不敢稍怠军备,故而民众悍勇,兵精将强,此一顺。”

“秦国这五年来暂不东进,会盟争霸,不为小利所伤,国力有所积蓄,此二顺。”

“岐山易守难攻,时机一到,出其下而东进,必如猛虎下山,威震中夏,此三顺。”

“戎狄小国不下数十,义渠、乌氏、西戎、若能将其一一兼并,地广可以农耕,人众可以充军,农耕为本,休养生息,人丁编列,国势日强,此四顺也!”

“有此四顺,秦国今日称霸于西戎,来日彼平乱世,而尽天下,只缺其一!”

秦献公闻言大受震动,起身对江寒深鞠一躬:“所缺为何,还请先生明示!”

江寒霍然站起回了一礼,手扶长剑,高声道:“伐交、伐攻皆有上策,唯缺治国大道!”

“先生可有治国良策?”

江寒正视着秦献公道:“方今天下列国争雄,国力消长为兴亡根本。”

“何谓国力?其一,人口众多,民家富庶,田业兴旺;其二,国库充盈,财货粮食经得起连年大战与天灾饥荒之消耗;其三,民众与国府同心,举国凝聚如臂使指;其四,法令稳定,国内无动荡人祸;其五,甲兵强盛,铁骑精良。有此五者,方堪称强国。”

“而目下之秦国,五无其一。地小民少,田业凋敝;国库空虚,无积年之粮;民治松散,国府控缰乏力;内政法令,因循旧制;举国之兵,不到二十万,尚是残破老旧之师。如此秦国,隐患无穷,但有大战,便是灭顶之灾,君上以为如何?”

秦献公脸色凝重的点头道:“秦国如此一无是处,却要如何改变?”

“秦公请坐,容我细细道来!”二人重新坐回席间。

“江寒的治国良策有四,其一,王道治国。”

“敢问先生,何谓王道治国?”秦献公淡淡地问道。

“所谓王道者,乃德政化民,德服四邦,德昭海内,德息兵祸,以无形大德服人心,而使天下安宁之道也,何谓德?德者,政之魂魄也。对庶民如同亲生骨肉,对邻邦如同兄弟手足,对罪犯如同亲朋友人,如此则四海宾服,天下化一也……”

秦献公闭目养神,似睡非睡,这与甘龙所说的国策大致无二:“先生以为,秦国当如何行王道之治?”

江寒微微一笑:“王道以德为本,秦国行王道,当如鲁国,行仁政,息兵戈,力行井田,赦免罪犯……”

秦献公实在忍耐不下去了,打断话头:“先生…大争之世,王道不妥。”

江寒从容不迫:“君上既然不喜王道,江寒以为可在秦国推行礼制。”

“以礼治国,乃鲁国大儒孔丘创立的兴邦大道,以礼制为体,以仁政为用,仁政理民,礼制化俗,使国家里外同心,达大同之最高境界,如此,则国力自然凝聚为一。”

秦献公不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