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守卒还要守护王城,现在秋收,部分兵士回家了,仓促间恐难点齐。”
“什么王城不王城的?”魏武王朝他吼道:“点兵两万,立即出征,驰援帝丘!”
“王上不可啊!”大司马跪倒在地。
大司徒朱威也站了出来,拱手道:“我王切不可因一时长短,意气用事,大魏国四方皆敌,猛虎架不住群狼,不如先与楚国议和,腾出手来再收拾赵、韩!”
“是啊,是啊!朱司徒言之有理,我王慎思。”
一通发泄下来,魏武王也恢复了几分理智,瘫坐在王位上无力的摆了摆手。
“谁愿意代本王前去议和?”
公叔痤拱手:“老臣愿往。”
“那便交由老爱卿了,退朝!”
……
卫国诸地,在卫人一阵发蒙之后,真正的激战开始了。
赵人利用突袭全歼刚平守军,连下七十三座乡邑,占据卫国大部分城邑,尚未战死的卫人被逼进楚丘、帝丘、野王三座孤城。
烽烟扬起后,卫国人无人不同仇敌忾,奋死抵抗。
拿下卫国剩下的三座孤城是赵敬候在战争第一阶段的基本战略目标。
若不能在卫军返回之前顺利拿下三地,与魏卫两国形成地缘对峙,结果就将是一场恶战。
这是赵敬候都不想看到的,因而在拿下刚平城后,赵敬候火速将大军分作三路,左军公子胜进攻楚丘,他亲自率中军攻打帝丘,公子种领右军直击野王。
然而,正是在这三座孤城,赵军受到了最顽强的抵抗。
楚丘城外,赵人如蚂蚁般四面围攻。
楚丘城上,滚木礌石齐下,箭矢如雨,赵兵死伤一片,连攻数轮,见伤亡太大,公子胜不得不鸣金收兵。
帝丘城的战事更酣。
高大牢固的城墙上面,箭矢如飞蝗般落下,守城老将是孙武子之后卫国的大司马孙仲良,他全身披甲,手持重盾挡在头上,在城墙上来回巡视。
不时有箭矢落在盾上,打在身上,发出“啪啪”响声,落在地上。
众卫卒各持盾牌蹲地防箭,其中一个没有蹲好,盾牌也没遮实,一小半屁股撅在外面。
孙仲良走过去,照他屁股就是一脚,半是责骂半是嘲弄:“缩进去呀,屁股不要了!”
说时迟,那时快,那人屁股未及缩回,一箭飞来,恰好扎在屁股上,又刚好扎进甲缝里,只听“哎哟”一声惨叫,那卫卒捂住屁股号起来。
众卫卒无不哄笑。
立时有军医跑过来,将他抬下救治。
没走几步,一卫卒奔至孙仲良跟前,指向垛口:“将军,赵人开始爬了!”
孙仲良走过去,透过垛口,见果然有一行行的赵卒在向上攀爬。
他转过身,对躲在垛后的弓弩手吩咐:“盯住他们的屁股,放近再射,射中本将赏肉吃,射不中赔本将的箭!”
众卫卒再次哄笑起来,一场惨烈的国都保卫战因为孙仲良这位幽默的老将平添了许多乐趣,守城卫卒士气高涨。
赵军右军数万将野王城三面围定,留下西门一道缺口。
南城主门紧闭,城门楼上不见一人,连旗号也不见一杆。
放眼望去,野王所有城垛不见一人一枪,似乎是座空城。
公子种吸一口气,命令竖起高台,登高观察,他的视线几乎与城垛持平,仍未看到一名卫卒。
公子种不无狐疑地走下高台。
“主将!”右军副将急切禀道:“别管他们,先攻城再说!”
“好吧,”公子种下定决心:“擂鼓!攻城!”
鼓声震天,万弩齐发。
赵兵将早已备好的稻草、浮木等扔进护城河中,无数道浮桥架起。
城上仍无一人,好似一切听凭赵卒。
鼓声愈急。
赵卒抬着攻城器械,踏过护城河,竖起数十道爬梯,沿城墙攀扶而上。
城上仍旧不见动静。
眼看就要攀上城头,城上却依旧不见动静,似乎根本无人镇守。
公子种浓眉紧锁,摆手:“停鼓,鸣金!”
赵人鸣金,鼓声陡止,赵卒又从梯子上撤下。
城上仍旧不见一人。
公子种再次登台,细审良久,一咬牙根,亲手拿起鼓槌,擂鼓再进。
赵兵呐喊着,攀梯而上。
就在赵人几乎要攀上城垛时,一盆滚油照梯浇下,可怜赵卒人人捂脸,惨叫连连,纷纷跌下梯子。
紧接着,带火的箭矢射下,扶梯着火,浑身是火的赵兵疼得满地打滚,纷纷扎进护城河里,惨状不忍目睹。
与此同时,城门楼上,一面大旗缓缓升起,旗上现出“卫”字。
公子种急令鸣金。
野王城的第一场激战,卫兵几乎没有任何伤亡,赵兵却在城下留下了数百具尸体。
一袭白袍,头上横插着一支白玉簪的青年站在城头,望着城下的尸体微微一叹。
卫鞅从鲁国回到卫国,听说赵军入侵,立刻来到了野王城中帮母国守城。
夜幕降临,赵军停止了攻城。
帝丘城下,激战一天的双方将士都疲乏了,城下赵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