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列国公侯无非是强者恃强争霸,弱者示弱图存。”
“魏击恃强称霸,诸公侯尚能忍受,因他无论如何闹腾,仍旧是一列侯,大家在名义上仍旧是平起平坐。”
“魏击称王,情势就变了,因他此时是以王者自居,是要凌驾于诸侯之上。”
“楚王早就是王了,不屑一顾,但赵、韩不同,侯与王之间隔着个公,差了不止一辈,齐、秦两国是否真心拥戴魏击,寡人不知。”
“但寡人与燕公、韩候不会买他的账,魏击心知肚明,此番伐楚就是做给我们看的!”
赵种微微点头:“嗯,楚王认定我们会去救他!”
“不仅是认定,他是成心要拖我们入局啊!”
“是了,是了!”赵种恍然大悟:“楚王的筹划是,他先扛住,做出为天下赴义的样子,坐等我们去救。”
“待我四国合兵击败强魏,楚王就会成为天下公义的捍卫者,周室的拯救者,被天下所有人敬仰,甚至会代替魏国,成为天下王者。”
“是啊!”赵敬候冷笑道:“这个熊臧,不仅不是蠢货,反倒是个人精呐!”
“父候,只是这步棋对楚王来说,也是太险了,万一我们不出兵,魏国与他两败俱伤呢?”
“哈哈哈!”赵敬候笑道:“这就是个赌了,人这一生,总不免要赌几场,不是吗?”
赵种拱手道:“儿臣受教了!”
赵敬候看向远处:种儿,说起此事,为父问你,如果你是秦公,现在该当如何?”
“这还用说,偷袭河西呀!”赵种不假思索:“魏击以一敌四,要想与我四个大国争雄,必调河西之兵,河西空虚,秦必乘虚袭之,以报这几十年的血仇,这是小儿都能推出的!”
“哈哈哈哈。”赵敬候笑道:“种儿呀,如果小儿都能推出,嬴师隰还能叫嬴师隰,魏击还能叫魏击吗?”
赵种怔住了:“父候?”
“逢泽之会,秦公的姿态放得很低,连寡人也有些逢迎魏击,因为我们皆知强强相搏,必将两伤,魏、楚两伤对谁有利?只对两家最有利,那就是远离中原的秦嬴和田齐!”
“秦国极弱已久,必定不会插手中原事务,秦国这头弱犬,此时还不敢拔魏国的虎须,却是我们谋取卫国的最好时机。”
赵种不无叹服:“是哩是哩,还是父候看得深远!”
“种儿,天下险恶,我们都是坐在刀口上的人,看不远能成吗?”
“儿臣受教!请问父候,既然如此,赵豹将军带去的三万士卒,是否要帮助楚国。”
赵敬候果断回道:“两不相帮,出而不战!”
赵种叹服道:“出兵是义,不战,是不予魏、齐口实!”
“哈哈哈,你能明白就好!”
……
方城关原有兵马五千,加上景舍留下的三万新军,共有将士三万五千人。
庞涓带领五万大军围城五日,迟迟难以攻下。
楚国兵力虽弱,但有陈邑屠城的前案,方城关军民反而铁成一团,宁可战死,也不愿在赤手空拳时任人屠宰。
因而,魏武卒虽然骁勇,但在人数众多、毫无退路的楚国百姓面前,寸功难得,庞涓原计划五日破城,结果连攻八日,方城关依旧挺立。
第九日凌晨,天刚破晓,魏军再度发起猛攻,战斗异常惨烈,双方兵士均似杀红了眼。
方城关下,战鼓咚咚,喊声震天,大魏武卒一波接一波地疯狂攻城。
城上楚兵却无任何声响,甚至连鼓也不敲,所有军士、百姓皆将力气省下,默无声息地将箭矢、砖石、滚木等所有能够伤人的东西砸下城墙。
前面的倒下,后面的自动补上,项恬浑身是血,左臂中箭也顾不上去拔,挺枪直搠登上城墙的魏兵。
魏军军阵中,庞涓亲自擂鼓,众魏兵奋勇争先。
战至黄昏,眼看着魏卒就要攻上城头,庞涓却突然下令鸣金收兵。
魏军大帐中,庞涓仔细的观看着面前的军情图,帐外传来了一阵嘈杂,副将公孙阅闯了进来。
“庞将军为何要停止攻城?若不鸣金收兵,我大魏的士兵已经站在了方城的城头!”
庞涓面带笑意的上前引着公孙阅坐下:“公孙兄息怒,且听在下解释。”
公孙阅气愤的跪坐在席上,冷哼一声:“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好说的,耽误了王上的大事,看你如何交代!”
“公孙兄,经过陈邑之事,楚人同仇敌忾,满城皆兵,即使我们攻破方城,也会损兵折将,无力南下。”
庞涓叹了一口气:“我们小看了楚国,小看了楚王,以方城守军的数量来看,楚国对此战早有准备。”
公孙阅闻言皱起眉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庞涓眯眯起眼睛:“向楚军示弱,引楚军出城决战。”
“示弱?如何示弱?”
庞涓微微一笑:“请公孙兄附耳过来。”
……
天色黑定,方城关下,在一段较为隐蔽的城墙下面,几个黑衣人轻声向城上喊话。
城上兵士急报项恬,项恬问过,得知是墨家弟子,当即垂下绳索。
墨家弟子攀绳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