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做了一个梦,颇为离奇,你帮着为父解一解!”
“儿臣愿闻其详!”
“午后倦怠。”魏武侯缓缓说道:“我到后花园的凉亭里小憩,恍惚之中,感觉佩戴王冠,坐于山巅,俯望下去,各色人等尽皆伏拜。”
“我正自纳闷,一只大鸟飞冲而下,将我把抓起,飞至九霄,落于白云之巅。”
“我极为惊惧,欲呼不能,欲动不得,整个是无能为力。突然,白云变为七彩祥云,七彩祥云合成一道彩虹,大鸟飞向彩虹,落在虹顶。”
“我陡然松懈,心旷神怡,极目四望,但见瑞气飞升,彩云朵朵,堪称人间胜境!”
魏武侯越说越兴奋,眼中闪烁着精光。
“接着仙乐响起,远处飞来一群仙女。仙女飞入七彩云中,翩翩起舞,我看得正起劲,大鸟的爪子猛然一蹬,彩虹桥正中断裂,我从彩虹顶端跌下。”
魏武侯略顿一下,似乎是心有余悸。
“我像一片树叶一样朝下飘落,无意中朝下一看,天哪,黑洞洞一片,深不见底!”
“我被吓得魂飞魄散,环顾左右,并无一人。大喊救命,却喊不出声,想逃,腿脚不听使唤……”
魏武侯喘几口粗气:“我正在惊惧,所幸被爱妃叫醒,罃儿啊,我惊醒那阵儿,当真是冷汗一身哪!”
魏罃一边听着,一边转着眼珠儿,等到魏武侯话音落地,魏罃就已经想到说辞,扑通跪地,行三拜大礼,声如洪钟:“儿臣恭喜父候!贺喜大魏天子!”
听他喊起“天子”,魏武侯愣了,许久方道:“魏罃,你……你这是……”
魏罃又是一叩:“父亲做此吉梦,儿臣自当恭贺!”
“怎么个吉法,还请详解!”
“齐国是少昊之国,以凤鸟为图腾,梦中大鸟,当是齐候。”
“大鸟托着父亲升入高天,当是齐候辅佐父亲南面称尊,父亲升到彩云上面,当指父亲贵为天子,彩云为七色,当指天下列国无不臣服,众星捧月。”
“仙女绕着父王载歌载舞,当指天下臣民归心,万众欢欣!父王欲呼不出,欲动不能,当指父亲心怀大德,不肯轻就此位!”
魏武侯恍然大悟,去岁齐候朝拜,不正是要辅佐他称王嘛!
他连连点头:“对对对,此言甚合梦意,只是……大鸟将我踢下深渊,又作何解?”
“据儿臣所知。”魏罃早有应对:“梦境多为虚幻,就如镜中之像。镜中之像是反着的,梦境也是反着的:梦黑是白,梦白是黑;梦凶是吉,梦吉是凶。”
“父王被大鸟蹬下深渊,貌凶实吉,向下坠落预示向上浮升,无底深渊预示根基牢固,恭贺父王,此梦大吉大利,预示大魏王业必成啊!”
魏武侯释然,嘘出一口长气:“听你这么一解,倒是我多忧了!”
“事有凑巧,不久前,儿臣也听到一则民间传闻,恰与父王梦境暗合!”
“哦?是何传闻?”
“逢泽方圆百里,水深莫测,水底有龙,泽中有岛,岛上有山,名唤龙山。”
“儿臣听闻,大约在一个月前,有樵人听到山中凤鸣,有渔人听到泽中龙吟,凤鸣龙吟,当是千年一遇之祥瑞吉兆,加上去岁围猎所狩白麋,祥瑞屡屡在我大魏国现身。”
“昔日凤鸣岐山,武王伐纣。今日凤鸣龙山,父亲亦当南面称尊,秉承天意啊!”
魏武侯两眼发亮:“天下竟有这等奇事,魏罃你可速去访查,若是传闻,也就罢了。若是真有其事,本候当再次亲去逢泽,祭祀天地!”
“回禀父王。”不知不觉中,魏罃已是不离这个称谓了:“儿臣听闻此事,当即使人访查,还真找到了这两个人!”
“他们现在何处?”
“已在儿臣府上!”
“快,请二人觐见!”
“儿臣遵旨!”
魏罃走出宫门,拿袖子擦了把额上的冷汗,想想真是后怕,看来,一切皆是天意,事儿走到这个地步,大功成矣。
魏罃回到府中时,渔樵二人仍在练习台词与鸟叫,家老亲自在调教。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家老从席上弹起,迎出来,扶魏罃走至厅中,在主席位坐下。
魏罃看向家老:“他们可都记熟了?”
家老转问渔人:“方才教你的词儿,可都记熟了?”
渔人应道:“禀贵人,小人保证一字儿不落!”
“龙是怎么吟的?”
渔人鼓起嘴巴:“哞—”
魏罃眉头紧皱,纠正:“是哞—儿—”
渔人模仿:“哞—儿—”
魏罃转向樵人。
不待发问,樵人自顾自地叫起来:“喵—儿—”
“嗯,有点儿像了!”魏罃满意地点下头:“走吧,这就跟我去面君!”
听到马上面君,渔、樵二人立刻紧张了起来。
“不要怕,有本公子在呢!”魏罃安抚一句,转对家老吩咐道:“备车!”
家老小声问道:“要不要带上凤凰?”
“带。”
家老搬出鸟笼,却见孔雀卧在那儿,头耷拉着,家老一惊,急忙开笼摸了摸,发现凤凰已经变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