妨。”
“江先生,你还记得你曾经提出的细蛊之说吗?”
江寒闻言一愣,自己说的话他怎么会忘,他又不是鱼,只有七秒的记忆。
“当然记得。”
“那要如先生所说,这世间所有器物上,处处都有细蛊,处处都有可能致病,食物上,被褥上,手上,衣物上,水中……甚至此刻他的口腔、肠胃里,也密密麻麻全都是。”
江寒点头道:“细蛊的确是处处存在,但世上多数的细蛊却是不致病的。”
“比如说酿酒、浆水,它们之所以能够发酵。靠的就是一种叫做酵母的细蛊在作用。”
“何况,大多数细蛊可以被浓酒、浓醋、盐水、滚水等杀灭……”说到这里,江寒的眼前一亮:“秦兄,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原本按照秦越人所的医理来探查,白圭的病的确是针石不能及,药汤不能治了。
但是结合江寒提出的“细蛊论”后,他突然想到了自己以往诸多病例难治的原因,这一次的碰壁,也在其中。
“白相的病灶是在肺腑、膏肓之间,按照先生的理论,就是外界的有害细蛊进通过呼吸进入体内,在他心情哀怨愤懑时,开始猛烈发作,造成感染和发炎!”
“杀灭细蛊的法子有多种,先生还说过,人体内自有一套免疫系统,可以抵御外来的细蛊。”
秦越人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现在有两种选择,一是用药物继续尝试,杀灭细蛊,另一种是用药物增强免疫……若能如此双管齐下,则可延续白相的性命!”
江寒听了秦越人的话,不由得暗暗敬佩,盛名之下无虚士。
他仅仅提供了一些后世的医学理论常识,要是换了任何一个人,在听了他这简略的只言片语后,至多啧啧称奇一番,当做梦话怪谈。
但秦越人把知识和经验一结合,竟然找到了新的医疗方法。
“无法治愈,只是能延续性命吗?”
秦越人点头道:“白相的内腑已经损伤严重,至多延续两年的性命,就会油尽灯枯。”
“两年吗?”江寒的眼中露出了思虑。
白圭不死,白家的这杆大旗就不会倒,两年的时间,足够他借用白氏商会往秦国运送无数物资了。
念头至此,江寒的心中有些愧疚,得知了白圭的性命可以延续,他的第一想法竟然是怎样利用白家,真是枉费了白家父女真心真意的对待他。
“秦兄,你大胆的去尝试,不必有所顾虑。”
“江先生,这毕竟是没有先例的,而且,白相还是商家名士……”
“无妨,若是真的能试出治疗膏肓之地的药方,白叔父与秦兄,将会一同名留青史。”
秦越人重重的点了点头,对着江寒深鞠一躬:“在下定不负江先生所望。”
……
等到白雪醒来时,江寒把秦越人的话告诉了她。
原本被判了死期的人,却能延续性命,这是个极大的喜讯,白雪激动得满眼泪花,并且全力配合秦越人。
白庄的药材准备了很多,无论秦越人需要什么,白雪很快就能为他找过来。
又过了一夜,秦越人携带药箱,匆匆进入白圭的房中,开始为白圭进行新一轮的治疗。
三天以后,秦越人找到了适合的药方,白圭的病情好转。
看着最终让白圭好转的药方,江寒觉得很是眼熟。
里面大多数是他不认识的药物,但其中有一个大柴胡加生石膏却极其眼熟,这不就是前世治肺病常用的嘛……
石膏,是江寒和秦越人在中山国治疗伤兵时,让人在山上挖石灰石时,找到的副产品。
那时候秦越人便注意到了此物,弄清楚了它的药用功效,然后就大胆地用在临床治疗上了。
江寒在咋舌秦越人的领悟能力和胆大心细之时,医者联盟的筹建也提上了日程。
这个时代最怕的就是疫病,也幸亏全中国就两千多万人口,宋、郑这种中原地带甚至还有不少野地。
稀疏的人口分布减缓了疾病的肆虐,但即便如此,还有生产等难关,连卿大夫家中的初生儿,存活率也不是很高。
所以组建成体制的医疗系统和促进医术的传播,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
今夜的夜色不错,明月高悬,凝白的月光照得半空盈盈,院中的花树背着月亮,看去像是剪影,立在那,随风轻晃。
两人坐在厅中喝茶,不多时,一个脸上带着疲惫的青年背着一个药箱,走进了大厅,坐在了一侧。
“江先生,白公子,你们找我啊!”秦越人憨厚的笑了笑。
厅中烧着炭火极其暖和,所以白雪只穿着合身的白色罗衫,端坐在榻上,乌黑的明眸里闪着笑意。
她把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推到了秦越人的面前。
“这几日辛苦先生了,多亏了先生,我父亲的病情才有所好转。”
秦越人这几日确实是累得够呛,没日没夜的钻研药方,才让白圭醒了过来,虽然白圭一天中的大多数时间还是在昏睡,但是比之前的情况,强出了百倍。
“白公子客气了,是在下要感谢公子的深明大义,允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