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已经开拔两天了,也是整整两天没休息,走得人困马乏。
还有三十里就是平原津,通过平原津渡过了黄河就是灵丘城。
数十万人的大战,成败不急于一时,疲军被带上战场,反而是给敌人机会。
于是田午下令扎营,直到今日正午,才扎好了临时的营地休息,但也只是休息一晚,明日还是要赶路。
此时的江寒正坐在自己的营帐之中,他虽然并无军职,但却被主将田午以礼相待,自然能单独住一间营帐。
跟他而来的墨家弟子田午也没有亏待,十人一间营帐,干饼和米汤管够。
江寒看着桌案上摆着的午饭,脸上露出了苦笑。
这东西真的吃不下啊,别的不说,就那个干饼,硬得和一块砖头似的,刚才一口下去,差点崩了他的牙。
可外面那些齐军士兵们吃得津津有味,让江寒都觉得自己有些挑食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返俭难。
江寒就这米汤,勉强把干饼嚼碎咽了下去,就和吃石头没有区别。
米汤也没有几粒米,全是汤,就像是白开水一样。
肚子都吃不饱,哪还有力气打仗,江寒觉得如果由自己执政的话,第一时间就要改变军中的伙食。
江寒捧起了一旁的兵书竹简读着,田午事务繁忙,徐弱也被他派了出去,没什么人能说话,无事也只能看看这些兵书。
他本质上并不算是什么善于行兵打仗的人,无非就是借着领先这个时代的人两千多年的经验和剽窃前人之说而已。
纸上谈兵,说的就是现在的他。
江寒读这些兵书,并不想成为兵法大家,也就求个念头通达,需要的时候能够结合形势有兵法可用就好。
正读着,一个身穿紫甲的军士来到了帐中。
“江先生,公子请您去帐中议事。”
“知道了。”
江寒放下了竹简,来到了帐外。
空气中还带有一丝春天的寒意,他裹了裹衣领,朝着最大的那间帐篷走去。
“江先生。”
帐门前几个持戟的卫士拱手行礼,甲片发出了哗啦啦的响声。
江寒笑着点了点头,走进了大帐中。
田午手里拿着一个竹简,站在主位上。
营帐中烤着火盆,火光通明。
即墨、莒、高唐、平陆、禀丘五位大夫,依次坐在两侧的桌案后,看到江寒走进来,抬了抬眼皮,很快就把头低了下去。
“江先生,请坐。”
田午指着他下首的位置笑吟吟的说道。
江寒在军中的地位,一目了然。
江寒对着众人拱了拱手,跪坐到了桌案后的软垫上,等待田午发话。
“诸位,明日大军就可以赶到灵丘,大家可有什么良策,能解灵丘之围?”
即墨大夫起身说道:“公子,四国之军虽有三十万,但毕竟不是一国之军,难以一心,我们应当进入灵丘城中,与高伯汇合。”
“灵丘乃是齐国边界重镇,粮草充足,十二万大军守城,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攻破的。”
“一旦四国联军损失过大,一定会土崩瓦解,各自离去,我齐国之危可解。”
田午微微点头,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守城不出,齐军粮草充足,倒也拖的下去,等到四国联军粮草不足,士气耗尽后,齐军不战而胜。
“我赞成即墨大夫的策略。”高唐大夫起身附和道。
“我也赞成。”莒大夫起身说道。
田午看向江寒,见他低头不语,开口问道:“江先生怎么看?”
江寒淡淡的问道:“敢问诸位,是要守灵丘,还是要守齐国。”
“当然要守齐国。”田午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那此计断不可行。”江寒肃然起身,走到了中军帐中挂着的一副地图前,指着灵丘城说道。
“我们渡过平原津,全军进入灵丘城中,的确可以保证灵丘不失。”
“可四国联军一旦截断了灵丘到平原津的道路,灵丘就变成了一座孤城,十二万齐国只能困守孤城,作茧自缚。”
莒大夫冷哼了一声:“截断了前往平原津的道路又如何?他们四国联军能吃掉灵丘还不成?”
江寒摇头一笑:“他们吃不掉灵丘,但是能吃掉齐国。”
莒大夫脸上更加不屑:“真是笑话,连灵丘都吃不掉,怎能吃掉我们大齐?”
江寒振声说道:“四国联军的兵力于我们两倍有余,兵多将广,援军一旦入城,四国联军就能把口袋扎紧。”
“我若为联军主将,定会分兵而击,留下二十万大军困住灵丘城中的齐军,剩余十万大军渡过平原津直入临淄。”
“齐国主力皆在灵丘,拿什么挡住联军的分兵?联军过了黄河,长驱直入,无人能挡,就当我们在灵丘城中为联军无法攻破灵丘而沾沾自喜时,我们已然成了亡国之臣。”
江寒的一席话掷地有声,帐中众人神情各异。
怪不得江寒第一句话就是问要守灵丘还是要守齐国。
若是守齐国的话,据城而守的办法肯定行不通。
“先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