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入夜,陈平安朝着隔壁而去。
陈平安还是没有听得进她们两人的话,至少自己要去找了才知道。
那个男人,自己遇到过,根据他的言语,以及宋集薪的态度,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他,这个男人就是那种毫无理由的强横。
因为在外面,每每提到宋长镜这个名字,就是大骊铁骑军的名面!
且这个名字,随着他在沙场之上越战越强,越强越无解的时候,所有大骊朝堂上的公卿都对他产生了一种敌视感!
强王而弱帝,永远都是谋权篡位的主题。
但宋长镜并不一样,他只想去追求武道的最高,最远,乃至最无敌的境界!
只是,到底如何,无人知晓,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
独坐在侄子院子里的宋长镜,敲打着手指,并不想要刻意地去偷听隔壁院子里那些可笑的计划。
但事实上,已经达到他这个境界的武夫,精气神早已如在山巅,就算是隔着一条巷子那头的翻墙脚步,他照样能听得仔细无误。
所以,当他看到陈平安敲开大院门的时候,嘴角已然勾起。
说实话,若不是此人与侄儿宋集薪有过瓜葛,他还当真是块参军的好材料!
固执,听话,有主见!
当然,这些都不是太重要甚至他连这小子的根骨都懒得去称量。
所谓的天纵奇才,他已经见识过太多,若不是军务缠身,他当真还想着远游他处,去会会那些个所谓的大洲风情。
“你好。”
陈平安脚步踏进院门的那一刻,其实早就有密卫在暗中想要动手,只是看到宋长镜将大拇指上的扳指轻轻转动,意思就是对此人随意放行。
否则一个乡野村童,怎可能靠近院门?
“嗯,你来了。”宋长镜并没有邀他入座,只是招呼了一句,就又低头转动着青玉色的扳指。
对此境况,陈平安并不稀奇,相反地,倒是鞠了个躬,不算是个什么正统的礼数,但怎么也能表达出他对这位大骊亲王的态度,其实是颇为尊重的。
接着,陈平安从怀里掏出三袋精金铜钱,双手捧着,走上前,说出了自己的意图:“我想请您帮我出一次手。”
果然如此!
宋长镜轻呵一声,也并未直接拒绝,反问道:“你知道你这三袋精金铜钱,在外头的价格是多少?”
“嗯。”
陈平安点头,尽管徐长风有意隐瞒,但当他救了宁姚回来之后,她就向自己说清了它们的价值。
可能掏出那么一小把来,就能直接当上一个小镇的主人,也可以用来去请那些不太富裕的宗门保护自己一生平安富贵。
甚至还可以直接化成朝堂官员,封赏爵位。
但这些都没用,至少对这个时间的陈平安毫无作用。
见到少年一脸坚定,宋长镜这时候突然想明白自家的侄儿为何会被他折腾出心魔。
“我听说你还有个弟弟?”
虽然像是随口一问,但陈平安却不得不答。
“没有。”
“呵呵。”
少年的谎言在两人之间,就像是个公开的笑话,宋长镜笑出了声儿,这少年当真是不平凡。
他几乎能够笃定,这个陈平安就是敢赌自己绝不会痛下杀手,所以才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可知道欺骗大骊亲王是何等罪名?”宋长镜将他手头的东西推了回去,斜睨道,“你不过是个小小的乡野村民,我为何帮你?再说了,你可是对我侄儿痛下杀手,险些让他命丧当场的祸害,我,怎能帮你?”
一条条,一桩桩,一句句,好像是无情的冰刀,割在陈平安心上,如果换做是旁人,他早就痛哭流涕祈求活命,可惜他是陈平安。
姓陈的陈,平平安安的平安。
“恩,如果我有罪,那王爷可以现在就抓我回去。”
陈平安说完,直接就往外走,只是刚到门口,就发现院外早就多了一群身着黑衣的密卫。
他们的面孔虽然被遮挡,但陈平安却可以通过眼睛,看出这里面的熟人,还是真的不少。
每个人他都打量了片刻,在发现并没有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人后,陈平安的心情稍缓,但此时此刻好像并不支持他还能这么惬意地换气呼吸。
“本王让你走了?”宋长镜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很早之前,孤就了解过你的档案,上面评语倒是写的不错,少年早慧,如有神助,性情如木,动若脱兔,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谢谢王爷的夸奖,但,我来找你是私事,并不是想要借你的身份压人。”
陈平安说完,背后一阵风声响起,他下意识地低头,但却并不能躲过。
想不到所谓的亲王也会对自己出手吗?
陈平安其实心里也有些打鼓,他看人很准,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