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安如的话,如同鞭子一样抽在他们的脸上。
每一下,都会留下血痕。
“蒙蔽这两个字,不是这么用的,当年我外祖母回门,温少卿和贺氏睡在一起,你们帮忙遮掩,这个才叫蒙蔽。”
这件事,更像是一把尖刀一样,直直地插入贺家人的心脏。
“被蒙蔽的人,从始至终都不是你们,而是我外祖母……”
“她以为自己只要努力,就能获得亲情,你们却从一开始就知道,她这个亲生的永远赶不上贺氏那个冒牌货……”
“她用了一身的伤,甚至被人诬陷清白,撞得头破血流才想明白,她的亲生父母,她的亲弟弟一直都在用亲情和希望蒙蔽她,你们也是始终保持清醒,为了贺氏这个贱人,我外祖母做出多少牺牲,你们都不在意……”
“谁给你们的勇气,在我跟前狡辩你们才是被蒙蔽的?”
“在我面前卖惨,先想想我外祖母经历了什么。”
“生她的,她生的,都背叛了她,抛弃了她,她以为可以给她一个家的温继礼,她以为可以当成家人的贺大人,又是怎么对待他的?一个为了贺氏侮辱她的名节,一个为了贺氏给她使绊子,甚至隐瞒她的夫君和贺氏的丑事。当年我外祖母归还的那些嫁妆被你们原封不动交给了贺氏,你们忘了么?”
“该不会现在还觉得,当年给了她那些陪嫁,已经是重视她了吧?”
崔安如的每一句问话,都让贺家人抬不起头。
“老太夫人,希望你能好好活着,每日照一照镜子,看看自己这张丧尽天良的脸,到底凭什么要求我原谅,还是替我外祖母原谅。”
“之前我没有办法理解外祖母和母亲宁可不报仇,也不屑跟你们相认,如今我明白了,你们真的不值得在他们那么精彩的人生之中再次出现。”
“没有你们的地方,处处是花香。”
贺家人集体说不出来话,崔安如看着欲言又止的姜氏,说道:“老夫了,我对你没有什么恶意,只要你劝我这些都是女人应该经历的,人死不能复生,日后我们就是见面了,我除了不能叫你一声舅祖母,其他的尊重还是可以给你。”
“至于这位贺家的公子,我今日同样不会跟你生气,你之前说的话是因为你不懂我们之间的渊源,不懂你们贺家对我外祖母做过什么,如今知道了,希望以后不要再觉得我理所当然应该尊重曾祖母和祖父,他们不配。”
“我该说的已经说完了,这就是我给老太夫人的治疗,若是出了我这个门,你就气死了,那也算是我的本事,你们只管去宫里告状,我都接着。”
“若是你没死,那就继续享受几十年疼错了女儿的后悔之中,别到我跟前表现你迟来的母爱,我外祖母都不稀罕的东西,你要指望我珍惜么?”
贺家人彻底没有了动静,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还是不准备让温家人知道我的身份,所以请你们管住自己的嘴。”
“我就不送你们了,丹青,丹朱,送客。”
崔安如的语气之中,已经带着不耐烦。
曾氏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想要再好好地看一看崔安如,崔安如却背过身去了。
贺之年无奈的带着曾氏离开,姜氏也没有任何立场劝说什么,崔安如对她客气,可不是为了让她蹬鼻子上脸议论当年的事的……
贺仁磊也没有办法再梗着脖子说什么,一样的灰头土脸。
对于自己这个表姐,他心情格外复杂。
从内心上,他是真心佩服,同时又因为之前的事,觉得心疼。
林知音这个贱人,抢的竟然是她表姐的男人……
可是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温家是帮凶,他们林家虽然没有帮忙,之后因为曾氏心疼贺氏,贺之年心疼“姐姐”,也参与过。
没有给崔安如造成实质性伤害,那是崔安如自己的本事,并不是他们手下留情……
越是想到这些,贺仁磊就越发的难受。
他想直接冲到安南侯府,找林知音算账。
“仁磊,你要做什么?”贺之年看到他朝着另外一边走了。
“我要去萧家……”
贺之年赶紧说道:“回来,你没有听到郡主刚才的话么,她不希望别人知道她的身世……”
贺仁磊刚刚也是被情绪冲击了头脑,一时拎不清了。
他不理解崔安如的做法,却也尊重。
回头看了看镇国公府的牌匾,贺仁磊有些伤悲。
“姑母是在这里去世的,姑父和表哥战死边关,这些年他们就在京都生活,可是我们竟然不知道……”
他的情绪,也让曾氏更加崩溃。
贺之年对于自己当年的混账行为,终究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这件事也很快传开了,不过曾氏愿意接受治疗,并且身体得到恢复之后,就演变成了贺之年感念安国郡主不计前嫌,帮曾氏调理身体,因此感动落泪。
二皇子陆景荣和芮如学成亲当日,普天同庆,京都到处都是一片喜气洋洋,皇上也是当天宣布,大皇子即将归来,而且带着在大雍和亲几十年的***,终于可以荣归故国。
这三喜临门,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