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据那位儿子所言,母亲常年受此病症折磨,生不如死,且每一次发病比以往要强烈许多,便寻京城名医也只能缓解一二,求千金良方未果,不得不求助于城西道观的声名远扬的老道士,不想老道士一番做法后,只摇头故弄玄虚道“还是为令堂准备一副上好的灌木吧,也就是这半月的事了”
可孝子执拗,一心只想将母亲从危难之中解救出来,故才寻到陈大夫这里。
原先陈大夫也是没辙,后来却突然想到云裳给了他一副新方子,兴许可以试试。
结果一剂药下肚,老太太腿上的痛感尽数消散,第三日后竟然能奇迹般的下地行走,陈大夫见到这方子有用,忙不迭来府上送来这个好消息。
听到陈大夫的消息,云裳自然是喜不自胜的。
一来,胤祥终于可以摆脱病痛,不用再借助拐杖行走。
二来,这个方子是在道光年间出现的,如今可以用这药方救更多的饱受此病痛折磨的人,也是功德一件,早知道如此,当初就该多看看姥爷的药理书了。
不过,千金难买早知道。
如今也不错,能多救一个是一个。
四神煎服下几日后,胤祥的右腿也有了好转,拐棍儿也不用了,也能按时上朝了。
云裳坐在院子里的秋千架上悠闲的荡着,阳光正好,树影斑驳,心中也是无比畅快自在。
九爷带着温恪的灵柩回来时已是七月,公主的丧仪从简,云裳身子重,未曾参加,只是在府中的小佛堂,供奉了她的牌位。
她不曾相信神鬼,如今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慰藉活人,让他们的思念能得到寄托。
她站在跪在她的牌位前,无比伤怀,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像是人生被按下快进键一般,经历了出生、丧母、远嫁、生产、离世,她的一生甚至也不过是历史上的只言片语。
小佛堂的门被推开。
云裳回头看向他,他穿着月白色的衣裳,面色平静、模样清隽。
“跪在这里多久了?”胤祥蹲在她面前,剑眉微蹙,不满道“你如今也有7月的身孕了,若是伤着身子怎么办?
说罢便要扶她起来。
“没事,我心里有数着呢”云裳扶着他的胳膊慢慢站起来“把牌位放在这里,她才算是回家”
他们兄妹三人,总要生死一处的。
“现在想起来温恪临嫁时对我的嘱托,总觉得像是昨日才发生”
“八妹嘱托你什么了?”
“说让我好好照顾你,若是日后你遇着难处,让我不要抛下你,说你对妹妹好,她和敦恪都记在心里,你是她们永远的兄长,最好的兄长”云裳挽着他的手臂。
两人相互依偎的影子在廊上渐渐被拉长,胤祥的眼眸中闪着若隐若现的泪光,半晌没说出话来,额娘离世后,他学业繁重,皇父待子要求极严,他自认没多少时间陪伴两个妹妹,尽到多少做哥哥的职责,甚至不曾去接温恪回家,可他却不知,温恪临嫁前尽是对他的不舍和担忧。
见他如此,云裳便闭口不言,人生总归是要向前的。
死者已矣。
但她总要让他知道,温恪对他的深厚情感,让他明白,皇家亲情虽淡薄,但温恪和敦恪始终将他放在心上。
太子一废后复立,胤祥在康熙四十八年受尽冷待和蹉磨之后,又短暂的得到皇父的重用,变得渐渐忙碌起来。
只是胤祥知道,皇父待他早已不复从前,以前锋芒毕露的他,也学会收敛棱角,审时度势。
声名远扬的八贤王也因为群臣的举荐而被康熙忌惮;大阿哥因为陷害太子被终身圈禁;至于四爷,在这一场无声的夺嫡硝烟之中渐渐走到康熙面前。
云裳只是觉得有些心凉,康熙帝有二十多个阿哥,却唯独只有一个儿子,哪怕这个儿子不尽如人意,他也愿意一次又一次的给他机会……
可八爷呢?十三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