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自从我被贬了之后,家道中落,而现在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摆在了我们面前”父亲一字一句地说道,好像是在跟我强调着事情的严重性。
“嗯……”我沉闷闷地应了一句。
竟然用的是“我们”,而不是“我”吗?
父亲好像有些不满我的态度,皱紧了眉头“我需要你去联姻,跟北境王爷的儿子 ”
联姻……?
“嗯……啊?”我指了指自己,满脸疑惑“我吗?”
“这是我们家在北境立足最好的一次机会,也是我好不容易才争取过来的。”
我弱弱地应了一句“可是我今年……才十岁,还没到嫁龄。”
话说他真的知道我今年十岁吗……我的心里充满了疑问。
“没关系,你只要告诉你的夫君你已满十三便好”父亲随意地说道,并没有拿这件事情当回事。
“……”
“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等过几天你就可以嫁过去了。”
“记住,去了那边,不可以闹脾气,一切以你夫君的话为准,别让人家抓到你什么毛病。”
我的思绪有些凌乱,想来任谁被突然告知说要嫁给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也都会跟我一样迷茫的。
但不出我所料的,我又失望了,失望透顶,原本我对父亲接我回家这件事还是抱有一丝期许的。
现在看来,那都只是我的妄想罢了。
我沉默地点了点头,父亲既然已经把话挑开来说了,想必也不会给我其他选择了。
留给我的路,也仅此一条而已。
父亲见我答应,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真不愧……是我的好女儿。”
说来好笑,这是我出生以来他第一次夸我,可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到底只是把我当作一个联姻的工具罢了。
我的心中无限凄凉,希望这也是他最后一次夸我吧……
我回应了父亲一个惨淡的笑脸。
不知名的情绪在我心中积蓄,让我不安,也越发无所适从。
我的未来又再次漂泊不定了起来。
夫君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不知道。
该如何面对他。
我也不知道。
…………
我的夫君,叫江稔年。
出嫁这天,家里并没有来多少人,王爷迎亲的队伍倒是声势浩大。
我身着红装,正襟危坐在轿子上,视野也只剩相爱喜帕下窄窄的一小片,弄得我很是不安。
吹唢呐,放炮仗,大红灯笼开路,沿途一路敲锣打鼓,从车窗外依稀可见的是望不见尽头的红毯,周边站着几个侍女。
等我好不容易撑到王爷府的门口,就要开始挨个给长辈斟酒,因为父亲特别嘱咐过,我倒也没有乱了阵脚。
做完这一切后,我才进了屋子,准备同拜天地,奇怪的是,等了许久也没有见到年来。
直到我站得有些累了,才有侍女靠到我的身边悄悄告诉我。
“你的夫君暂时有事还回不来,这桩婚事是王爷背着他儿子定下来的。”
什么情况……?
“所以今天,只能委屈小姐了。”
“这是王爷的意思?”我反问道。
侍女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嗯……”我沉声回了一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种感觉……大概就是跟在家里不受重视的感受差不多,也可能是我们家确实已经势微了,这也算是一种攀附,他们确实不需要太顾及我的感受。
唉,看来我是白等了,感情别人连自己要结婚了都不知道,我还在这傻站着。
“不过小姐你放心,过几天少爷就会回来了”侍女补充道。
这算是什么安慰?不过那都跟我没有关系了,我现在好累,忙活了一上午,只想找个地方坐着。
大概是为了掩人耳目,正堂的大厅里没有别家的客人,所以我只需要一个人进洞房去装作有年的存在就好了。
这也是王爷交待侍女转达我话里的另外一层意思。
我一个人进了洞房,坐上了那张做工精细的拔步床,凤冠霞帔,戴得我整个头都沉沉的,我搞不懂为什么嫁人要戴这么重的玩意,想着等会那人也不会来,我索性就脱掉了,不然还怪挡视野的。
话说我自己摘掉我自己的盖头,那算不算我自己娶了自己呢?
今天我得在这个房间里面待一天不能出去,为了假装洞房之夜。
我寻思着这伙人也是挺闲的,自家少爷不想结婚还非要找个媳妇来装一下。
这也难怪会找上家中落道的父亲了。
话说这洞房怎么黑漆漆的……一眼望去就只剩前方的桌子还剩了些许的烛光,摇摇晃晃地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