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前的脖子狠狠地刺了下去。
“啊!”那人发出了一声惨叫,并未完全死透,我的力气竟然已经虚弱到不足以一刀砍下他的脖子。
哪怕疲惫不堪,我还是凭借着本能,重新一刀刀地刺向了他的脖子,直到他的头颅被我彻底斩下我的脸上满色破碎的血肉,顺着不知是汗水还是血水的液体不断滑落了下来。
我赢了,但又或许没赢,说不上谁亏谁赚,此时,我肩膀上被捅穿的地方早已血流不止,高强度地战斗也将我本就为数不多的体力彻底消磨殆尽。
但比起肩膀上传来的剧烈的疼痛,更要命的是我的意识也渐渐模糊了起来,这在突围战里跟被判了死刑其实也没什么区别了。
沙场上,四处蔓延着血的味道,阵阵喊杀声刺激着我的神经,我感觉到身体在剧烈的晃动着,血液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只能艰难地看到追兵的身影,身后,身侧,刀光剑影不断交错,发出尖锐地爆鸣声,最后我也随着他倒了下去。
也许我会死在这里吧?
而这一次,我又杀了很多人……
“启你带良一起跑,饿不能抛下饿们的兄弟不管!”
迷迷糊糊地,我好像听到了闯王的最后一句话。
…………
不知过了多久。
肩上传来的剧痛逼迫着我从昏迷中醒来。
“妈的,阿良。”我感觉到自己的脸被人用力地扇了几下“你他妈的醒醒,别在这种地方睡觉啊。”
启正坐在我的身旁,从他手上传来的血腥味尤为浓厚。
“启……?”
“我还……活着?”我用虚弱地声音问道。
脑袋昏昏沉沉的,跟被人拿着凿子开了洞似的,连眼前的声影都有些模糊。
所幸,左肩上的伤口已经被初步地处理了一下,倒是没有再继续流血了。
“废话,老子背着你他妈的跑了几里地,命都差点跑没掉。”
“阿良你要记着,你今天欠我一条命”启在一旁骂骂咧咧地说道。
“闯王呢?”
“受了点小伤,没你重,你不用管他。”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启是我的兄弟。
也许吧,我也不太确定,反正这么多年来,跟我一起担任闯王侍卫的人换了又换,只有我们两个人一直活到了现在。
多年的征战,我早已麻木不仁,不会将感情轻易寄予到任何人身上,谁也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哪一天就突然没掉了,还得害我难过一场。
同行者多,同伴者无。
大多数人都只能陪我走一段路,不过终归从头到尾还是我一个人。
我是狼,狼也不需要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