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珺薇见状,只得再度开口,提高音量以示尊重:“民女盛珺薇,拜见静轩王。”
然而,静轩王仿佛未曾听见,依然悠然自得地品茗,目光始终未从手中的茶盏移开。
韩悦儿与裴煜察觉到这一微妙变化,韩悦儿面露微妙之色,却并未提醒静轩王。
反倒是裴煜,眼底掠过一丝怜悯,他看向依然屈膝行礼的盛珺薇,温和道:“王爷,珺薇来了。”
韩悦儿闻言,冷哼一声,言语间夹杂着酸意:“裴公子果然是疼爱妻子的好男儿。”
此言一出,空气中的气氛更为微妙,而盛珺薇则保持着端庄的姿态,静静等待静轩王的回应。
这话里满是酸涩与讥诮的交融,刺入在场每个人的心中。
她刻意拉长尾音,字句间流淌着挖苦的意味:“王爷,您看,裴公子对他的娇妻呵护备至,如此深情,您是不是该高抬贵手,免了裴少夫人的礼节呢?毕竟,为了一位女子而伤及您们多年的情谊,似乎不太值得吧。”
静轩王闻此言,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透出难以掩饰的轻蔑:“就凭她?”
话语虽短,却如同寒风中的冷箭,直指盛珺薇,充满了蔑视与挑衅。
裴煜闻此,眉峰紧蹙,心中涌起一股为盛珺薇辩护的冲动。
他深知这段时间以来,盛珺薇只是被无辜卷入他与悦儿的纠葛之中,承受了不应有的责难。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悦儿,珺薇她是无辜的。我们的矛盾,不能牵扯到她身上,这对她不公平。”
韩悦儿闻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听到什么荒谬之言。
她眼神犀利,语气尖锐:“无辜?她要是真无辜,就不会选择嫁给你,更不会处心积虑地想要把我逐出裴家大门!这种表面楚楚可怜,实则心机深重的女人,最擅长用阴险狡诈的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
她的话语如刀,字字戳在裴煜心头,让他一时语塞。
尽管心中隐约感到韩悦儿的指控有失偏颇,但想到盛珺薇入府后,韩悦儿的确遭遇了一系列变故,他不禁陷入深深的困惑与矛盾之中。
原本,韩悦儿的父母已经应允她搬进月下阁,享受那份宁静与尊荣。
然而如今,母亲却严厉禁止她再踏足半步。
种种迹象,似乎都在佐证韩悦儿的指责并非空穴来风。
静轩王默然旁观着这场唇枪舌剑,目光却悄然锁定在韩悦儿那张苍白却绝美的脸庞上。
“请稍等一下。”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一道宛如山泉般清脆悠扬的女声突然响起,瞬间打破了凝滞的空气。
即便是心怀杀意的静轩王,也不禁为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微微一愣。
裴煜与韩悦儿的争执戛然而止,两人同时转头,目光聚焦在声音的来源处。
盛珺薇已从屈膝的状态中从容起身,丝毫不见疲态。
她端庄秀丽的脸庞上并无明显的喜怒哀乐,但那面无表情的模样,却无声地诉说着她的与嘲讽。
“韩悦儿,你竟言我为你的逐出月下阁之因……此等言论,出自你口,可曾有一丝羞惭涌上心头?”盛珺薇语调平静,却字字掷地有声。
“忆及过往,你分明是因牵涉进=盗窃案,惶恐自身被查,才愤然离家远遁。何以时至今日,这罪名竟成了我处心积虑逼迫你离去的铁证?你所言,无异于将污水泼向我身。”
“再者,相府对你心生排斥,早已非一时半刻之事。倘若相府能接纳你,今日裴府女主人之位,焉有我盛珺薇立足之地?早该由你韩悦儿稳坐其上,对否?
盛珺薇言谈间,面容如止水般波澜不惊。
韩悦儿无法承受这番指责,骤然挺身而起,“我何时指使他盗窃了?我更不知那些首饰是脏钱购得!”
她声嘶力竭地为自己辩白,“在这场闹剧中,我才应是那个无辜之人!”
静轩王闻此,深以为然,微微颌首:“确实如此,此事与悦儿无干。”
他目光犀利地转向盛珺薇,斥责道:“盛氏,你休得信口开河,妄图诋毁悦儿清誉。”
话音未落,静轩王语调陡转低沉,威严毕露:“你胆敢擅自起身?”
寻常后宅女子面对皇亲国戚的雷霆震怒,只怕早已瑟瑟发抖,膝软跪地乞求宽恕。
然而,盛珺薇却面色未改,从容不迫地抚弄着耳边的一缕碎发,嘴角勾起一抹淡然微笑:“自然,是静轩王您恩准我起身。”
“本王何时允许你站立了?”静轩王厉声质询,眼神冷峻。
盛珺薇不疾不徐地回应:“民间流传,静轩王待人接物温文尔雅,视百姓如亲子,无论达官显贵,抑或是黎民百姓,您均一视同仁,从未滥用王爷身份压榨他人,反而以此尊贵之位,解民困厄,行善积德,深受万民敬仰。”
“既然您对众生一视同仁,那便意味着在您眼中,您与我地位等同。”
她眸光清澈,直视静轩王,“我清楚,在您内心深处,我无需向您卑躬屈膝,行此跪拜之礼。”
静轩王心头暗自苦笑。
然而,谁能料想到,这王府后院的女子竟胆敢以此事为突破口。
这突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