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又一次入梦了。

在这一场呼啸而过的世界，王默虚无的飘在半空中，头上是灰蒙蒙的天空，一声又一声的闷雷响起，随时要将她劈得灰飞烟灭。

她却一眨不眨的看着站在最高楼层的少女，

而少女一头深色的蓝长发，被狂风吹的凌乱，睥睨着下面那些渺小的人类，即便是这般惨烈的情景，也没半点掀起少女的情绪波动。

王默不是慈善家，她不会去可怜一个人。

更何况，她看清了那一双眸子的心如死灰。

那是对整个世界失望才会有的眼神，绝望的要拉全部人陪葬，也包括她自己。

再一次，王默听到了她的心声。

【你们毁了我活下去的生机，我也要毁了你们的世界。】

可是不断有人告诫女孩，这样做是错误的，必将会遭天谴。

脑海里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任凭岁月变迁，你始终是你。”

你只是一枚棋子。

一枚随时要准备被丢弃的棋子。

有人想救她，是时间的静止，表盘的破碎，终是徒劳。

也有人恨她，是滚滚天雷之下，天谴的惩罚，将已成灰。

一响巨雷滚滚而过，沉重地要打下来。

多的是谩骂，是指责，是这人世间最大的“道德之法”。

一遍遍的萦绕在耳边，像是一根根带刺的锁链，勾的你血肉模糊。

【住手，你会死的。】

【人类世界也有你的家人，朋友，你当真要为了一个他，甘愿受天谴的责罚，也要摧毁了整个世界吗？】

【快停下，你凭什么这样做，你就不怕遭来天谴吗？】

【……】

可少女没有丝毫的怯弱，眼神中空寂的令人窒息。

……

……

一道惊雷闪过，划破了白昼，落了一地的银霜。

王默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间密密麻麻的都是冷汗。

她痛苦地捂住了脑袋，记忆里的画面变得清晰。

也看清了那是一张和上一世，还没有去血潭前一模一样的脸。

这是另一则故事，比上一世的自己还要惨。

她没有遇到月惜，也没有重活一遍的命运。

她死在了重重的雷电之中。

没有人会记得她。

是梦吗？那为什么她入了这么多次？

又忘了什么？

“匡匡。”

她下意识的摸住了枕头下的匕首，警惕得道：“谁？”

门外迟疑了两秒，而后温柔的声音响起。

“默默，是我。”

听到声音，王默放下了手，摸索着将桌旁的台灯打开，此时，房门被推开。

月惜轻轻地走了进来，端了一碗刚煮好的药进来。

透着微弱的光，王默的脸色苍白的过人，她装作没有看到，自若道，

“吵醒你啦，我刚煮好的，趁热喝。”

极为苦涩的气息袭来，王默秀眉微蹙，都怪温晚她们多嘴，都说了不喝了，还弄这一出。

瞧见王默抗拒的神情，月惜叹了一口气，却止不住的心疼。

“给，吃蜜糖就不苦了。”

王默刚想说些什么，却还是咽了回去。

端起碗喝了下去，手微微一顿，月惜察觉到了，以为太苦，赶紧塞了一块给她，生怕王默苦到了，再也不想喝了。

毕竟这药不仅闻着苦，尝起来更苦，也不知道温晚是怎么配的药。

王默把糖含在嘴里，长卷地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晦涩。

“要在躺一会儿？”

月惜掖了下的被角，轻声开口。

待月惜走后，王默若有所思的搅动了下嘴里的糖。

不是很苦，但也不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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