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旭没多说话,只留了一句“建不建庙,随你们的意”后,便领着人回去了。
这么大的事情,刘柱子也拿不定主意,找来镇上剩余几户的主事人商议,最终还是决定重建神庙。
不建不行啊。
他们可没有陈家人这般通天的本事,不管这山神打哪里来的,总归和姓陈那小子脱不了干系。
要不然,怎么这座大山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等陈家一行人来镇上了,就一下子冒出头来?
以前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他们实在受够了。
所幸,这几天清缴镇上的诡物,大家倒是又收罗到不少衣食物品。
吃得饱,穿得暖,哪怕家里的壮劳力都去砍树,剩下的老弱妇孺也能相互配合着,把神庙一点点搭建起来。
陈旭倒是没有全部撒手不管,砍树的事让徐德淮监工,顺带保护大家的安全。
至于神庙那头,他让余家兄弟俩过去搭把手。
“啊,这庙底下怎么还立着一副棺材?”
一妇人大声尖叫,引得周围人纷纷凑过头来察看。
“没事干啦?都给我让开。”
“胆够肥啊,要是里边有诡物跳出来,我看你们有几条命白送的。”
余大粗声粗气地吼着,把人群驱赶开,这才提着一张辟邪符一点点靠近。
“哥,咋样?”
余二边说,边举着锄头防身。
“还不晓得,看看再说。”
余大壮着胆子又伸手将符纸往棺材板上靠,没感觉手指发烫,松了口气,示意他弟一起把棺材挖出来。
“砰——”
棺材倒地,溅起一堆尘土,连带着上边的盖子都撞开在一旁,露出里边那具被钉死在棺材底下的尸骨。
“嘶——”
余二嘬着牙花子,直呼老天爷:
“乖乖,这镇上的人还真是死的活该啊,神庙底下埋棺材就算了,还是倒立着放。”
说话间,他还凑近几分观察。
看到那尸骨四肢和头颅上,都是用木钉生生凿进棺材底的模样,搓了搓胳膊道:
“啧啧,可怜呐。看着骨头上的裂痕,估计这女娃死前没少被折磨。”
“哼!何止如此。”
余大冷哼出声,神色微冷:
“正所谓’生不睡柳,死不睡杨’,用杨木做棺材,简直恶毒至极。”
余家兄弟心有戚戚,想到刘柱子先前说的话,料想这具骸骨就是那名农女的。
二人具是叹了口气,拿来主家事先吩咐他们带来的坛子,用木棍将尸骨逐一夹起放入坛中,盖好,贴上辟邪符。
“哇——”
不远处的屋檐下,一只体型硕大的赤眼黑鸦低声鸣叫,看着神庙那头的动静,眨了眨眼,径直往镇外飞去。
那方向,赫然就是安邑县所在。
“笃笃——”
一群汉子正汗流浃背地使劲儿挥舞着手中的斧头。
随着他们的动作,一棵棵桃树被砍倒在地。
桃木本是辟邪之物,却被有心之人制成邪物敛财。
倒行逆施,招致恶果。
只能说,那李家满门被灭,也是因果报应。
徐德淮有些可惜的看着垒成一堆的桃木,叫来两个汉子将它们拖去空地晒干当柴禾用。
他正说着话,后头就跑来一个半大小子,气喘吁吁道:
“徐大哥,镇……镇外来了一伙差役,说是来收粮的,这会儿闹着要喊里正过去呢。”
也不知这群差役打哪里来的,一副凶巴巴的模样,恶声恶气的,他们几个小孩连拦都拦不住。
现在的桃花镇哪还有什么里正啊,最大的头头,也就是前几天刚来的那个陈公子了。
徐德淮闻言皱眉:
“这都还没到秋收呢,收的哪门子粮食?”
这镇子什么情况,附近郡县哪个不知道,偏偏这时候来找晦气。
怕不是失心疯了吧?
想是这般想,徐德淮到底冲少年问道:
“主家不是都在宅子里么,你怎么找这里来了?”
少年摇头:“宅子和神庙那边去过了,都没找到人。”
“那就是去田间了,小子,你赶紧去后山那片看看。”
少年闻言应了一声,转身便拔腿往后山跑。
徐德淮眼珠转了转,将附近砍树的汉子们叫到跟前。
“兄弟们,镇外有人来闹事了,咱们好不容易才过上的安宁日子,可不能被人破坏咯。”
“哥几个都把家伙什拿好,走,跟咱一起去瞧瞧那些人究是个啥玩意儿。”
众人闻言皆是怒气冲冲的模样,当下齐声应和,跟在徐德淮身旁就朝镇子外走。
另一边
白云山山脚下
陈旭一大早起来,就拉着小夫郎到后山这处勘察地势,重新丈量土地。
今日风和丽日,万里无云,倒是出门办事的好天气。
毕竟诺大一个镇子,如今满打满算也就四五十人。
原先肥沃的土地,因着鬼怪侵扰,都没人敢去耕种,现在,大片的土地被荒废。
陈旭既然想把桃花镇打造成自己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