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不是什么难事。”
“今日你们在牢房中发生的事情,本官听狱卒说起过,你做的不错,以后只要继续保持就行。
反正本官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绝不能让沈家人太过舒坦。”
徐大人伸了伸腰,起身道:
“本官向来恩怨分明,你既然帮本官做事,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这样吧,明日我让两个随从带你去西市采买些物资,算是对你的馈赠。不过,此去路途遥远,如非必要,还是轻便些上路最好。”
陈旭听懂意思,躬身行礼致谢,表示绝不会让对方难做。
毕竟,他们是作为流放犯被押送入丰州,总不能明目张胆的拖着一车的行李上路。
徐大人了却一桩心事,挥手让人把他们带回牢房。
二人刚刚踏出戒律房,就听到对方要召沈大老爷等人过来的声音。
陈旭侧目,心道:看来今晚对于某些人来说,注定是个无眠之夜了。
“哐!”
牢房的门被关上,隔壁一直等候的陈父立马起身凑到栅栏前。
他瞥了眼跟在陈旭身侧的江攸白,皱了皱眉头,还是扯着嘴笑道:
“孽……旭儿,刚刚可是徐大人传你过去?是出了什么事吗?”
“你快说说,为父好歹担任管事多年,一些见识总是比你这种毛头小子强。”
陈旭理都不理他,只从抱在怀中的包袱内掏出一锭银子塞给领路的狱卒。
“劳烦这位大哥送一床被褥来,我家夫郎体弱,怕是受不得冻。”
“好说,好说。”
狱卒笑着手腕一转,银子就被放入袖中。
想起这人似乎跟徐大人关系不错,不仅吩咐人抱来一床厚实的被褥,还额外送了一壶热水和几样点心,临走前,又特意警告了隔壁的陈家父子一番。
“深更半夜的,你们两个要再吵吵嚷嚷,小心老子把你们舌头都拔了。”
陈父二人面上唯唯诺诺,倒真不敢再多说半句。
陈旭抱着一堆东西放在草堆上。
两人先是把褥子在稻草杆子上铺好,又将棉被披在身上裹紧。
“哇,好暖和!”
江攸白笑的一脸满足。
陈旭看他脸被冻得通红,倒了碗热水递过去。
“我知你当初也是形势所逼,大家共患难一场,你若有地方去,我立马就与你和离。”
江攸白喝水的动作一顿,抬头见这人说的诚恳,局促地用鞋底在地上轻轻摩擦,声音干涩道:“我没地方去了。”
“什么?”
陈旭惊讶,真心建议:
“你可以回娘家去,虽说以后的婚事艰难些,可总比跟随我流放要强。”
“回去就是死路一条,跟着你起码还能有活路,换作是你,你怎么选?”
江攸白面带苦涩,“我三岁时姆父就离我而去,不到半年,父亲便娶回继母,自打那时起,我在家中的日子便越发难过。”
“这一回,还是捡了二妹妹不要的婚事,好不容易能风光大嫁,谁成想,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
他语气轻缓,面色还带着笑,眼中却似闪着丝丝水光,“也许这就是命吧。”
说着,他转头偷瞄了一眼陈旭,低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们既是官府承认的夫夫,我自然得夫唱妇随。”
像是怕陈旭嫌弃自己累赘,江攸白赶紧找补道:
“琴棋书画我都会一些,对了,我还会算账、刺绣和缝制衣物,而且我吃的少,好养活,流放路上,你一个大男人总归没有我们细心。”
“最不济,我……我还能给你暖被窝……”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上红扑扑的,好似能滴出血来,陈旭也不为难他,递过去一块点心,道:
“我这人说话直,认死理,你若是想改变主意,趁着这段时间赶紧决断。”
“若是真决心跟着我,那以后想反悔,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他说这话时,还抬手指了指隔壁那对鼻青脸肿的陈家父子。
江攸白咬唇,晓得这人的意思,但还是坚定的点头,
“绝不后悔。”
说罢,一口就将手里的点心塞进嘴巴里,赶紧嚼吧嚼吧咽下。
这一整天,除了陈旭给的那一小包点心外,他可以说是滴水未沾。
而且女牢那边人多眼杂,自己又孤身一人,若是不匀些出去,他压根吃不上一块。
分的人多,轮到自己手上也就没剩多少。
“咕噜!”
巨大的吞咽声从隔壁传来。
却是陈家父子二人蹲在中间的栅栏旁,正眼睛直勾勾盯着摆在地上的几样点心。
江攸白咀嚼的动作一顿,悄悄观察陈旭的神情变化。
隔壁那两位可是这人的父兄,江攸白还没摸清他对二人的态度,可不敢随意冒头。
“你吃你的,不用管他们。”
陈旭连眼都没抬,用油纸包了几块点心放到对方手心里,其余重新包裹好,直接一把塞到衣服里。
实则,却是被他暗中收进空间,衣服内就鼓鼓囊囊堆着一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