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唯一的后路
摄政王府。
盛景修坐在湖中小亭之中随手抓了一把鱼食递给姜鸢梨。
姜鸢梨看了一眼,接过来,然后一把全给撒进去了。
盛景修原本扭头又要抓一把在手里给她备着,瞧着这一幕之后,便将手里已经握住的鱼食重新给放了回去,然后朝身边的人挥了挥手。
那人眼明心亮,立刻叫身边的人都一道退了下去,只留下了追影和玉竹二人远远地在亭子外头十米远的地方候着,以防主子们身边需要人伺候。
盛景修看了姜鸢梨一眼,将她的手抓过来,用一旁早早隔着的干净帕子细细地擦着。
姜鸢梨却不配合,手想要往后缩,却被盛景修给牢牢地攥在了手里挣脱不得。
“你这是又发的哪朝年代的脾气?”盛景修有些无奈地问道。
“我父亲来过,你怎么不跟我说?”
盛景修苦笑一声,“他换了衣裳秘密来见我,很明显就是有见不得人的话要跟我说,你当是如果在场的话,他未必会说出口。”
“再说了,也没有什么要紧事,我说给你听不也是一样的吗?”
姜鸢梨还是觉得有些生气,坐在哪里不安分地转着自己的手腕,死活不叫盛景修顺心随意地给她擦了手。
盛景修也不恼,就那么陪着她玩儿着,只是心里却感叹,这小妮子在他面前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竟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过他倒是愿意养着她的这些小脾气,这样看上去,反倒是更生动了些,不像之前,偷偷摸摸的,像是个装模作样的小狗一样,尽力想装乖巧,反而有些呆板无趣。
“喲,我这来的不是时候啊。”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带着戏谑声的咳嗽,盛景修抬头,便看到盛裕成在徐穗宁的搀扶下缓步朝这边走了过来。
姜鸢梨在有人的时候还是知道羞的,立刻收敛了许多,脸色一红,快速地从盛景修的手里把手给抽了回去。
手也擦的差不多了,盛景修便将帕子搁在了一旁,静静地等着盛裕成过来。
盛裕成穿着一件天青色的衣袍,脸色看着比之前是好多了,虽然还带着病气,不过基本上是好的差不多了。
就像是他在御前说的那样,剩下的就只是气血调养了。
这是一件磨工夫的事情,急不得。
徐穗宁过来,朝盛景修见礼,后者对她微微骇首。一旁的姜鸢梨主动起身,拉着徐穗宁的手说道,“可巧你来,我原本是要去找你的,我有话同你说,你随我来。”
说完,便只顾自地拉着徐穗宁走了。
盛景修看着姜鸢梨头也不回地拉着徐穗宁离开,转过头的时候,瞧着盛裕成目光却是一直对着徐穗宁的背影转动,直到再也看不到的人了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来。
一回头,就对上了盛景修的眸子。
盛裕成一时间有些莫名地心虚,慌乱地坐到了盛景修的身旁,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样。
盛景修嘴角勾了勾,却没有说什么。
“我听说,今日朝堂上,皇上提到我了?”
盛景修点头。
人虽然不在朝廷,但是每天 朝堂上发生了什么基本上都是有人专门给他过来送信的,一字一句,都会有人记录下来告诉他,是以盛裕成知道这朝堂上的事儿倒是也不意外。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盛景修抿了一口茶,平静地说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挑了一个最有可能秉公办案的人来处理这个事儿。”
“吏部现在的空档空出来了,闫明是势必要调走,顶了原先你在军中的职位,帮皇上把兵权彻底收回来的。如此一来,吏部就空了,皇上手下没有能够把左志航压住的人,能调过去的人没本事,有本事的人又暂时不能调过去,此番左志航几乎是明明白白地要把自己的野心展露在皇上的跟前,剑锋所指便是吏部尚书之职,这一点文武百官清楚,皇上更是清楚。”
盛裕成闻言,接过话来,“只是皇上也清楚,左志航是老九的人,现在咱们吧兵权交出去,京城之中大量的赚钱的行当都在老九的手里把持着,要是再把吏部让老九给架空了的话,那不仅是我们,皇上也有些睡不着觉了。”
“所以,皇上才会叫你来调查这件事,其实左志航上交的那个折子,以及很明白的把张琰犯得的罪证都列出来了,包括一应的证据,本没有什么可查的,可皇上就是要你来查,这其中的意思,你明白,我明白,就看张琰,能不能明白了。”
盛裕成转头看向湖面。
湖水青蓝,在日光的照射下泛起粼粼的光泽来。
“张琰这人,首鼠两端,此刻就算是投奔我们,只怕是也一时间有些下不去狠心,这个时候只怕是还得给他敲敲警钟,叫他看清楚自己的处境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