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试探
盛景修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显然是没有将她这话当个正经话来听。只是那眼角的冷意到底是敛了几分,没有再嗖嗖地放冷箭了。
姜鸢梨想,这人大抵还是都喜欢听好听的话的,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总归耳朵听着是舒服的。
就像是那喜欢听人逢迎拍马,难道那些人当真是分不清是真心还是溜须吗?
不过是为了自己耳朵舒服,心情好罢了。
这盛景修显然也不例外。
这几日,姜鸢梨得了这个妙处之后,嘴巴倒是越发的说的好听了,盛景修也果然没有再怎么难为她,起码这厨子做的菜是没有再出现打翻了盐罐子的事儿了。
京中一切照旧,只是没过多久,就传来了一个了不得的消息——二皇子抵京了。
“这么快啊?”姜鸢梨在听到盛景修忽然提起这件事儿的时候还觉得有些意外。
“快吗?”盛景修问。
“嗯,之前也没有听说二皇子到哪里哪里的信报,久无音讯,忽然就出现在京城,倒是叫人觉得突然。”
姜鸢梨觉得这人是经不起念叨的。
前不久才念叨了二皇子的事儿,这不多时就回来了。
盛景修嗯了一声,低头揭开那白瓷的盖子抿了一口刚刚端上来的热茶。
“早便该到了,若非路上耽搁,腊月前就该抵京了。”
姜鸢梨哦了一声,附和道,“那是在路上耽误了不少时候的。”
盛景修闻言,抬起黑亮的眸子看了她一眼,随即说道,“京中前些日子的匪贼闹事一案,结了。”
姜鸢梨有些意外。
这倒是没有听说。
“可是查出背后有什么更大的谋逆之事了吗?”
盛景修淡淡道,“没有。”
“人在牢里自戕了。”
“什么人自戕了?”姜鸢梨下意识地问道。
“全部。”
“全部?”
所有的匪寇?
这怎么可能呢。
就算是有人畏罪自杀,也不可能一下子都自杀了吧。
要知道那次被抓住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
全都死了吗?
盛景修点漆一般的眸子一直定定看着姜鸢梨所在的位置,却也不说话,手上只转动着自己左手上面的一枚玉扳指。
外面一方歇歇的阳光顺着窗纸透进来,将空气里细小的尘埃都折射出来,无处遁形。
而那一方阳光此时也正巧落在姜鸢梨的眉宇之间,将她此时脸上的神情照的格外的清楚,一丝一毫的情绪都没有帮忙遮掩着。
“这事儿也太过蹊跷了,难道就这么结案了?”
“嗯。”盛景修许久才慢慢地嗯了一声,“是有诸多疑点,可眼下最关键的人证没了,线索也就断了。”
“这件事情要是真的查起来,牵扯甚广,没有了人证,难免会有人借着这件事情铲除异己。”
“再者马上就是除夕了,要是这件事儿久久悬而不决,还要大肆搜查的话,怕是百姓们会多有猜忌,民心不稳,有人便会趁乱生事。”
“诸多考虑下来,结案显然是最好的结果了。”
姜鸢梨睫毛轻眨不由得有些心虚地看向了盛景修。
这件事情其实前后串一串,姜鸢梨也是能想明白个七七八八的。
起码在这件事儿上,大概是盛华庭在二皇子回京的路上动了什么手脚被盛景修给抓住了把柄。
这个把柄是不能直接送到皇上跟前的,毕竟盛景修的身份也实在是特殊。
且皇子内 斗,盛景修这个皇叔的身份要是一旦参与进来的话,局势就算是原本是比较简单的,也会因为他这个变量的加入而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所以,盛景修就只能是借力打力,在京中,也就是盛华庭的眼皮子底下给他找点事儿做,借着这个由头,把事情闹大,最好是教刑部,甚至是姜思远,这个盛华庭的老丈人来把这个事儿查清楚,摆在皇上跟前,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其实原本大概也是按着盛景修的意思在走的,不然的话,盛华庭大概也不会被逼到来冒险在宫中直接拦下自己,求她帮他一把。
可是,如今却忽然结案了。
这要是盛景修的意思也就罢了。
若是盛景修见二皇子平安回来,也不愿意过早的把这层窗户纸捅破,或者过深的参与皇子们只见的争斗之中,平衡朝中局势,那这件事儿就好说了。
毕竟那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与姜鸢梨的关系并不大。
起码眼下是没有什么大的利害关系的。
但是要不是盛景修的意思的话,这件事儿就难了。
毕竟这个时间点实在是太过于敏 感了。
偏偏是在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