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可尖叫声并非来自云浅,而是她自己。
因为她还没来得靠近,就被萧墨栩骤然挥出的一掌打飞出去。
“云芷依。”
男人嗓音冰冷彻骨,“当着父皇的面,你还想泄愤杀人吗?”
云芷依哇的吐出一口血来,满脸绝望的瞪着他,嘶哑着嗓子挤出一句,“是你们害我……明明就是你们害我的,你们还敢倒打一耙?”
云浅眼底闪过一丝讽刺。
有些人果然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明明就是云芷依先动手害她,她不过反击罢了,倒是成了倒打一耙?
她淡淡的道:“王爷不必为我打抱不平,父皇自会处置她。”
这话,分明带着某种暗示。
景帝眸色微凛,刚要发作,可是想想她今日险些遭遇清白被毁的惨事,刚才又被云芷依诬陷,心里不舒服也是正常的。
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冷声道:“李德通,把云芷依给朕拖出去,重打四十大板,废去凌王妃之位,贬为庶民!”
云芷依瞳孔一缩,“不!”
她可以挨打,甚至可以去死,可是为什么要废掉她的王妃之位?
她好不容易才从云浅手里抢来的东西,才一年多的时间,怎么能就这么丢掉了?
“父皇,不要这么对臣媳,臣媳知道错了!”她跪着爬到景帝的脚边,眼泪刷的掉了下来,“臣媳以后一定恪守本分,再也不会犯错了,求父皇不要让臣媳离开凌王啊!”
说到这里,她又猛地看向萧凌策,美丽的面庞透着凄楚可怜的味道,“王爷,你帮我求求父皇,我不能没有你啊,你也不会不要我的是不是?”
然而,不管她怎么哀求流泪,男人始终阴沉一张脸,默不作声。
如果从前看到她这副样子,萧凌策或许会心软,可是现在,他的心里竟只有烦躁和厌恶。
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这个女人已经没有怜爱了。
或许是她一次次的犯错,让他意识到她远不如云浅那般聪慧以后。
或许是永安侯出事、她的身世暴露,不能再为他拉拢周家以后。
又或许,是他收到那封来自云浅的信以后……
虽然不能确定云浅是不是还活着,可他不得不承认,午夜梦回之际,他总是抱着那么一丝丝的期待,期待云浅还活着,期待她某一天会突然回到他的身边。
而他对云芷依的感情,也在这一次次的期盼中,逐渐消散了。
所以刚才闯进山洞,看到云芷依躺在另一个男人身下的时候,他竟然没有丝毫的伤心难过,只有一种被当众戴绿帽子的羞辱感。
“王爷……”
云芷依看着他眼底的冷漠疏离,心脏一寸寸的沉了下去。
她忽然反应过来,他好像已经不想和她在一起了。
虽然先前已经有过很多预兆,可是直到这一刻,她才彻底强迫自己接受了现实。
过去所有的恩爱,所有的许诺,原来都是假的。
“是!”
李德通带着两名侍卫上前,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正要往外拖去,却听外面传来一道温和的嗓音,“且慢……”
众人俱是一愣。
只见太后身边的如意姑娘从外面走进来,恭敬的行了个礼,“皇上,奴婢是来传太后娘娘口谕的。”
景帝一愣,“母后?”
如意点头,“是,太后娘娘说,不管皇上打算怎么处置云芷依,她都没有意见,只是处置完之后,让奴婢把人带到她身边。”
话音刚落,云浅就蓦地变了脸色,震惊的抬眸看她。
其他人也俱是一惊。
太后竟然已经知道此事了?
不过,太后要云芷依做什么?
景帝错愕道:“为何?”
如意摇头,“奴婢不知,若是皇上想知道,可以去问太后娘娘。”
景帝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他素来施行仁政,不会轻易判人死刑,但一个柔弱女子挨四十大板很有可能就直接死了——就像太子前几日挨了五十大板,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一样。
所以他的本意是要云芷依死的,可是现在,太后为什么会问他要人?
偏偏他刚才说了把云芷依贬为庶民,那云芷依就是自由身,所以他不可能拒绝太后的旨意。
“朕知道了。”
景帝皱了下眉,扫了眼李德通,“杖刑结束之后,把人交给如意。”
“是。”
李德通点了点头。
云浅的脸彻底沉了下去。
太后为什么要袒护一个给自己亲孙子戴绿帽子的女人?
难不成就因为昨日拆穿了她,知道她在某些事情里动了手脚,